“宋昭阳。”
宋韫眉毛蹙起,他叫她什么?
“啧。”
“宋昭阳,你又没睡,装什么。”
宋韫转身,见宋弃斜身坐在床边,抛着一只五彩花鸟纹绣囊玩。
她没好气:“你拿我绣囊做什么?”
宋弃问她:“我送你的玉匣,你没打开看呀。”
宋韫不作声。
他倒好意思说,这一晚,乱糟糟的,哪有功夫。
宋弃把绣囊推到她手边,兴致勃勃的,“在里面是不是?打开看看吧。”
翻脸比翻书还快,宋韫不情不愿解开绣囊,口朝下一倒,哐当两声,从里面滚出一个玉匣和一块玉牌。
看见玉牌,她眼睛一亮,爬起来抓着玉牌仔细瞧了半晌,又失落地躺回去。
宋弃捡起被她丢开的玉牌,正面是低眉的菩萨,背面刻着字。
观音婢。
不是她那块儿。
他若有所思翻着玉牌,不忘把玉匣推过去,“你还没打开呢。”
玉匣是仿的机关盒,做得很精巧。宋韫费了番功夫才找到藏在最底层的一块玉牌。
她一愣,怎么又是玉牌?
她拽着珠链将玉牌取出来,随意一瞥,心头猛跳。
是她的玉牌!
“你在哪儿找来的这个?”宋韫挪到宋弃身边,惊喜道。
宋弃见她晦暗一晚的脸上总算重新焕发光彩,扯扯嘴角,“一个游商那里,他说你们北玄人信这个,我花了好多宝石才换来的。原来你真的喜欢呀?”
宋韫太高兴了。
她亲了亲玉牌,闻言猛点头,“你不知道,这原本就是我的。宝贝失而复得,我当然开心啦。”
宋弃故意举着手里的玉牌道:“我看这俩长得差不多嘛,颜色一样,人像一样,连字都一样。”
宋韫摇摇食指,一脸高深莫测,“这你就不懂了。”
她将两块玉牌放在一起对比,“你看,最后一个字,不一样吧。还有,你看,你看,我这块右下角有裂纹。”
她开心了,把自己刚发的誓忘得一干二净,对着宋弃滔滔不绝。
“我五岁那年,戴着它摔了一跤,门牙正磕在玉牌上。地上铺着软毯,它没事,我的门牙倒被磕掉了一半,我气得边哭边抄起银盏砸它,万幸砸了一下,就被母后拦住了。也万幸,那时我力气有限,不然它早碎了。”
宋弃静静听完,道:“原来你小时候脾气就那么坏了。”
刚接了人家的大礼,宋韫这会儿看他格外顺眼。
对他的阴阳怪气也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了。
她笑眯眯将玉牌往枕头下一塞,握着小拳头去给宋弃捶了两下肩膀。
这等讨好卖乖的事,她大概只对帝后做过。宋弃受着她软绵绵的捶打,忍不住要笑。
他拂开她的手,“得了吧,你那猫爪子,挠痒痒都不够。”
这块刻着观音婢的玉牌,没猜错,应当是陈卫理送的。
十有八九是想给她个惊喜。
宋弃拎着玉牌,侧目望眼尚在欢喜的宋韫。
她似乎还没意识到,这是陈卫理偷偷塞给她的?
他暗暗冷笑了一下,将玉牌不动声色收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