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韫急得头脑空白,一时连句谎话都想不出来。
“都出血了。”
宋弃冷声打断她。
他克制住心头怒火,放下药瓶,尽量平静道:“你是为此才逃回来的?因为他袭击你了。”
“什么?”宋韫神思不属,闻声抬头,用仿若沁了水的眼睛望向他,“他没有袭击我。”
宋弃心里一软,算了,回都回来了,计较原因有什么意义。
最可恨的,是陈卫理背叛了他的信任。
“他没有袭击你,”他余怒未消,见她吓成这样还不忘维护陈卫理,抑制不住冷笑一声,“那就是你们情投意合、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连在野外都能滚到一起去。呸,还贵公子呢,狗屁!”
他慌不择言,自己都没听出自己的话有多酸味冲天。
“你怎么能骂人?”宋韫此生从没听过这般粗俗不堪的话,又羞又气,忍不住哭起来。
宋弃用鼻子哼出一道冷气:“骂他怎么了?辱人妻子,我还没打他呢!”
他本来要说杀,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就改了口。
宋韫看着他脸上阴恻恻的表情,便知道他没憋好心思。
她泪眼朦胧地扑过去,捶了他胸口两下,“你还有脸打人?今晚不是你让他带我走的吗?罪魁祸首就是你,你怎么不先把自己打一顿?”
说着她靠在他胸前,呜呜咽咽地抽泣,“我千里迢迢嫁过来,每日呆在府里,轻易连门都不出。自问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倒好,自己做错事,不反省倒罢了,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她停下打了个嗝,又继续上气不接下气地哭。
她的眼泪糊了宋弃一胸膛,闹得他心里也潮湿一片。
真能哭啊。
他推开她,闷闷道:“你说得对,今晚错全在我,我不怪你了,也不怪他了。”
是他蠢,识人不清。
怨不得旁人。
他拧了帕子给她,“别哭了,你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在今晚流光了。”
他此刻很平和,宋韫便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他又适时递来一块浸了冷水的帕子,“你敷敷眼睛吧,都肿成一条缝了。”
宋韫爱美,一听,这还得了,忙绕开他跳下地去照镜子。
果然,镜中映出一张眼皮浮肿的脸,她啊一声,险些晕过去。
宋弃见了好笑,“幸好没叫虫咬了脸,不然你可真是无颜见人了。”
宋韫不高兴,“学了几个字就到处卖弄。”
“这就叫卖弄啊?”宋弃拿腔拿调道,“我入口的药按规矩都要先找医官……”
“萧!无!厌!”
两人斗了会嘴,宋韫终于展颜笑了笑,宋弃便道:“继续上药吧,不然你今晚绝对痒得睡不着。”
宋韫这次没扭捏,自己脱了罗衫,趴好将小衣往上卷了卷,“快看我背上有没有?”
她自小沐浴换衣都有一堆宫人贴身伺候,袒露这点皮肤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再说,他们是夫妻——虽然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但她早晚也要跟他坦诚相见。
这就当作是提前练习了。
她忍着羞涩,把脸埋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