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根本没打算求和,你还想挑我的刺,借机对朝廷发难……”
她说得义愤填膺,宋弃听得一脸茫然。
她怎么会有这种复杂的想法?
他对她本还有气,可等听见她声音里的哭腔,那气顷刻间便散了。
床榻间馥郁芬芳,他置身其中,再听着她如泣如诉的抽气声,好容易压制下去的邪火瞬间又窜上来。
炙热火焰游走在躯体四肢,暖意融融,忽又齐齐汇聚下腹。
他脸上一僵。
该死的图卡,到底给他喝了什么鬼东西?
不能再待下去了。
宋弃霍然起身。
“你要去哪儿?”见他要走,宋韫凭空生了勇气,丢开被子,赤脚跳下去拦在他身前,“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能让你走。”
新婚夜,驸马抛下公主离开新房,传出去,她又要做一次笑柄了。
前世,虽没人敢在她跟前嚼舌根,但嘁嘁喳喳的流言从未停过。
她向沈璎诉苦,沈璎不是说她忧思过虑,就是说她发癔症。
在他心里,他心爱的香姨娘治下颇严,怎会允许府内有乱传闲话的人。
不是别人的错,那就是她不对。
于是她在沈家后院,天长日久的,渐渐就成了疯子。
宋弃低头。
她年后似乎长了个子,都快到自己肩膀了。
他一阵胡思乱想,闻到她身上传来的玉兰幽香,下面却更加失控。
“走开,我跟你这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公主没什么好说的。”
宋弃故意恶声恶气道。
宋韫吸吸鼻子,把眼泪随手抹了抹,“我不哭了,我保证。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吧,别走了,这是我们的新婚夜,驸马要走去哪里呢?”
连脾气都变好了,宋弃抿抿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末了,他握紧拳头,将蠢蠢欲动的手背在身后,想了想道:“我要去更衣,公主是想来围观吗?”
“无耻!”宋韫脸似火烧,连跑带逃又躲回榻上。
色厉内荏,宋弃嘴角挂着笑,脚步一转,果然去了旁边净室。
净室里水声哗啦,宋韫趴在被窝里,脸贴在手背上,脑里纠纠结结的成了一团乱麻。
人是她留下的,可一会儿他若要上榻,她也就不好再拦着了。
拜过天地,就是夫妻。
哪有夫妻不同榻而眠的?
行吧,就今夜,宋韫想,今夜准他上来,至于以后……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在这边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宋弃在净室也呆了很久。
久到她都不耐烦了,他才带着一身凉意走出来。
那身红袍玉带似是换下了,但头顶冠帽却没摘,在黑夜里,脑袋是个四四方方的形状。
宋韫看他在暗处行路如履平地,先惊奇,后忍不住笑:“你跟阿福一样,不怕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