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华眼神顿了一下，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颤了一下。
两人对视良久。
王雯华率先移开视线，眼眸低垂看着自己的手背。
好一会儿，她才轻抬眼眸，将面前的文件拿了起来。
她动作极其缓慢的翻开页面，视线直接落在了末端的结果上。
面上没有丝毫的惊讶。
似乎早已知晓了一样。
她一直低垂着头，温郁看不清她的神情，猜不透她此时的想法。
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开口打扰。
良久，王雯华终于有了动作。
她动作很慢的将文件重新放在茶几上，声音极轻的开口：“谈什么？”
温郁闻言，眼神有些错愕。
好一会儿，他才出声：“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发现，她是不是还要瞒着他？
“你说呢？”
王雯华轻笑一声，语调淡淡的，却让温郁心头一涩。
还能有什么...
他活该...
“啪”
温郁反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双手捂住脸，嗓音懊悔不已。
“阿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值得被原谅，我...我只是想...想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王雯华神色微动，眼眶微微泛红，眸中含着水汽。
好一会儿，她才轻启红唇：“是，她是你的女儿！”
王雯华的话音刚落，温郁终于失声痛哭了出来。
良久，温郁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缓缓站起了身。
他双眼通红，神情真挚的看着王雯华，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阿华，谢谢你...谢谢你...”
王雯华瞳孔一缩，神情很是震惊，她回神后微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他的动作。
温郁是个很骄傲的人。
两人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从未低过头。
可这次，这个骄傲的人不仅低下了头，还弯下了腰。
王雯华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眼眶发热。
她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热惹意压下。
“这件事你心中知晓便好，不要去打扰她！”
王雯华稳定自己的情绪，声调微颤的对他说道。
女儿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让她再受刺激了。
所以他的身份现阶段不适合对黎璐说。
或许以后能言明。
温郁根本没有迟疑，迅速开口说道：“我懂！阿华，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她的！”
说完后，他略微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我...只远远的看他一眼了...可以吗？”
话音落，他抬起头略微忐忑的看向王雯华，等着她开口。
王雯华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眸间微动。
“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不能再有其他的行为了！”
她妥协了。
不能去打扰，只看一眼还是能被允许的。
“好好好...”
一听可以，温郁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了笑意。
看着他的样子，王雯华只觉得心中酸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温郁轻轻开口将这沉默打破了。
“阿华，当初...”
温郁停了下来，眼眸微抬看了王雯华一眼。
他眼中的神情很是小心，似乎害怕提起那段让她难受的日子。
“温郁，所有一切的选择权都在我的身上，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王雯华神情严肃认真，话语铿锵有力。
从始至终，关于生下黎璐这件事她从未有过任何后悔。
以前没有，现在也未曾有。
温郁闻言，眼眸闪过一丝感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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