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林酸酸这是不想连累余政扬才写的。
除非林酸酸的事很严重,会连累到余政扬,否则这个婚能不能离还是个未知数。
“陆科长,你说小林不会连累到小余吧,怎么还严重到都写离婚声明了。”
陆有国宝贝地把离婚声明折好还给赵得开:“这个不好说,我也不知道林酸酸到底犯的什么事。”
反正不管林酸酸犯的什么事,他会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就看余政扬是要前途,还是要守着林酸酸。
赵得开看跟陆有国也商量不出个什么来,揣着林酸酸的自愿离婚声明还是要到部队去找余政扬。
赶到部队基地时余政扬也没在,他亲自带队操练去了。
因为三天后要跟其他新兵营比赛,以余政扬好胜的心里,他是一刻都不会懈怠。
赵得开在基地见不到人,又不知道余政扬带人到哪拉练,只能干等着。
余政扬中午一点才带队回来,看见赵得开时很惊讶:“你怎么也调到部队来了?”
“调什么调啊,我的大哥,我等你老半天,等的心都烧出个窟窿来了,小林被人抓走了。”
正在喝水的余政扬停下来:“你说什么?!”
赵得开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干脆把林酸酸写的信先递给余政扬。
林酸酸在信的开头大概交代事情的经过,后半部分就都是在劝他离婚。
她的目的很简单,她想要钱,也想要权。
如果她跟余政扬绑定在一起,这两样就得放弃其中一样。
如果各自分开,你朝你的师长奋斗,我去赚我的钱。
咋一看这建议很合情也合理,但想到离婚二字,余政扬根本就无法说服自己。
林酸酸就知道余政扬不会轻易离婚,所以在信的末尾一直强调让他以大局为重,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很清楚余政扬现在在部队背负着厚望,也清楚肯定会有红眼病盼着他栽跟头,一旦有机会肯定要踩他两脚。
余政扬要是完了,她的路肯定也更难走。
所以工厂这事她明令禁止余政扬插手。
余政扬拿着信件陷入了沉思。
同意跟林酸酸离婚,虽然夫妻名义不在,但夫妻感情还在。
可如果他非要干涉工厂的事,还执意不离婚,那以林酸酸的脾气,他们之间才彻底完蛋。
赵得开坐在余政扬对面,看他都抽了三根烟,一句话也不说,都快把他急死了。
“我的好营长,你想出个结果来没有啊?这个时间你就是剿灭地方一个排都全军覆没了。”
余政扬长长的一口烟吐出来,点火把林酸酸给他的信烧了,以免有后顾之忧,剩下的离婚声明他留着。
“我让小宋送你回去。”
赵得开看他突然又过份冷静,心里很纳闷,:“兄弟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送我回去的啊,这小林的事你就不管了?”
余政扬又点根烟,烟雾迷蒙,他眼微微眯着:“都要离婚了,管不了那么多。”
赵得开来时太匆忙,也没空去看林酸酸信的内容,但他知道余政扬肯定是因为林酸酸的信态度才如此大变。
“你们夫妻俩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都快急死了。”
余政扬不急嘛,他只是不想表现而已,因为就算再急也没用,林酸酸说不让他插手,他现在只能继续先留在部队。
让小宋送赵得开回去后,再过去打听下林酸酸的情况。
越是这个时候,营里的事越不能放。
“回去吧,别慌。”
这事情她林酸酸只怕鬼,什么都不怕。
而且林酸酸已经在心中说她有应对的策略,他就静观其变就好。
赵得开再看与余政扬一眼,想到林酸酸也是极度冷静的情况下写了离婚声明,又给余政扬写了信。
这夫妻俩可真是能沉住气。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余政扬把小宋叫进来,大概吩咐一下,就让他送赵得开先回去。
而另一头林酸酸跟吴广海正在接受盘问。
林酸酸在坐上监察组车子那一刻,劈头盖脸就先把吴广海‘骂’一顿。
“让你担个事,你都担不明白,要你有什么用,以后我自己来。”
监察组的人不知道平时林酸酸跟吴广海的相处模式,还以为她平时对吴广海都是这样颐指气使的,也不当回事。
只有吴广海接收到了林酸酸的信号。
所以在问话阶段,原本开始都把责任往身上揽的吴广海开始甩锅,一问三不知,就说都是听林酸酸安排。
而林酸酸也让工作组的人拿她丝毫办法都都没有。
她承认她办厂,但是她不承认她投机倒把。
为什么,因为她没获利。
她口口声声咬定,她办鱼料厂是免费给养殖福寿鱼的生产队提供鱼料的。
“现在国家物资匮乏,好不容易引进的鱼种,总不能卡在喂养这块吧,我提供的难道只是鱼料吗?
我那是为千家万户的餐桌提供一份营养,营养充足才能强身健体,才能保家卫国!”
原本是工作组来质问林酸酸的,现在反倒还被她一通说教。
正在监察组的同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问询室外面传来一阵掌声。
林酸酸那慷慨激昂的陈词也被掌声打断,她扭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见到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进来。
男人穿着灰色的夹克,脖子上挂着副茶色老花镜,脸上带着笑意:“说得好。”
“周组长,你不会信了她的鬼话吧。”
周伟生笑道:“是不是鬼话,我们拭目以待就是,她不是说鱼料是免费提供给生产队的,放她回去,再派人盯着她,发现她一旦利用工厂获利,那就加倍处罚。”
林酸酸听罢,不禁在心里头感慨,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