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夕夜如约而至。
因皇帝下诏入宫赴宴,使得李琩不得不带着妻子前往大明宫。
“玉环,到了宴会,嫂嫂们做什么,你且跟着一起。”
“除了我,你不要相信宫中的任何一个人。”
踏入大明宫前,在宽阔的马车上,李琩细细嘱托着妻子。
他出身皇家,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尔虞我诈呢。
皇室之中,永远是权力大于亲情的。
对于丈夫的紧张,玉环将手搭在李琩的手上,温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宫宴上摆放的佳肴极其美味,好不容易来到皇宫,自是要多多享用。”
她对皇权争斗并不挂心,也不想当什么皇后贵妃,只想跟李琩一起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再生几个专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孩儿。
况且御厨做的肘子可遇而不可求,她今日定要多多食用一些。
昨日的落雪,使得大明宫被白雪笼盖,殿前更是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入了大殿后,李琩将妻子托付给太子李玙的正妻张氏。
临走之前,他亦伏于玉环耳侧,低声说了句“一切小心”后,才随着太子李玙前往男宾坐处。
“十八弟,没想到咱们李家竟然还出了你这个情种。”
太子李玙抚了抚衣袖,将桌案上的酒樽拿起,与李琩对饮。
他对于没有野心的弟弟向来仁厚,也愿意做一位善解人意的兄长。
“三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李琩咧嘴笑着,一双凤眸中却隐藏着疏离。
“你说错了,我不是李家的情种,而是整个大唐的大情种。”
这位总喜欢吃飞醋的男人敛眸,着重加重了“大”字的读音。
“哦,刚才兄长说错了,我家十八弟不是情种,是大情种。”
李玙知错就改,连忙改过称呼,甚至为了缓解尴尬还讪笑了两声。
他将樽中酒一饮而尽,心中腹诽“老子之前应该是脑袋出毛病了,为什么会抵挡着一个傻子跟自己抢太子之位。”
“十八弟的脑疾又加重了些,听说东市南边从左边数第六家的那家药铺治疗脑疾十分有用,自己一定要劝说十八弟去那里看一看脑袋。”
如果实在没有银钱,他这位做兄长的倒是可以借给他。
不过不能借太多,谁让他手中也不富裕,还有一家子妻妾子女要养。
李琩有些纳闷,三哥是个碎嘴子人尽皆知,怎么今日只说了这么寥寥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他并不知道李玙此时正在腹诽他,若是知道了,定会拼命地给李玙灌酒。
“十八弟,不是为兄说你,守着一个女人干什么呀,你年纪还小,不明白身边儿围绕莺莺燕燕的好处。”
李玙拿起酒壶,先是为李琩斟满酒,又往自己的酒樽中倒满了酒。
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解着这位傻弟弟,想要让李琩迷途知返。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都是假的,十八弟妹是长得好看,但这又如何?美人环膝的滋味儿定会比只守着一个女人要好。
“三哥,你不懂。”
李琩摇摇头,看向李玙的目光中多了些愁意。
三哥这种大老粗肯定不会明白何为爱情,而自己就不一样啦,自己对玉环的真心天地可鉴。
一瞬间,李琩挺直了腰板儿,骄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