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初夏,草木葳蕤之时,乐殊为赵祯生下一子,赵祯名正言顺地成了爹爹。
由于乐殊尚在月中,偌大的寝殿中燃着静心凝神的梨香,格外香甜。
颜如舜华的美人儿望着襁褓中肤色白嫩的婴孩,垂下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忧愁。
“受益,大郎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自从乐殊传出有喜的消息后,赵祯每日都会在空闲时翻看诗书,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女娘的名字。
赵祯盯着乐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肯定不能说自己想了九个月的名字一个也没有用上,毕竟皇帝也是要尊严的。
“没有,我还没有想好,大郎的名字一定要好好取,不能马虎。”
对于赵祯的辩解,娇滴滴的美人儿看破不说破。
“嗯,是得好好取,若是取得不好听,或者字太难写,大郎以后会怨咱们的。”
乐殊莞尔,低头看了眼睡的香甜的儿子,嘴角边勾勒着愉悦的笑。
小崽子胖乎乎的,小手跟藕节似的白嫩,即使有些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但也比他那位的不靠谱的爹好看。
“殊殊放心,这些朕都知道,朕一定会严格按照取名字的原则给咱儿子取名的。”
取名字的忌讳有许多,更是有“信、义、象、假、类”这五种原则。
小崽子刚出生时,赵祯便命人准备太牢之礼以告太庙,用太子的礼仪迎接他的出生。
毕竟这是帝后第一个孩子,又是皇子,不论是立嫡立长,都理应为大宋的太子。
瞧着妻子的目光一直放在才出生不过几日的小崽子身上,赵祯赌气般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现在小崽子还小,殊殊的心思肯定都放在这小家伙身上,自己若是表现地太过明显,恐怕会让殊殊心有芥蒂。
“实在不行朕让礼部拟定几个名字,从里面挑一个最好的一个作为大郎的名字,也算是尽了父亲的职责。”
赵祯声音极其清润,他弯起眼睛,墨色的眼眸中氤着剔透的光。
他的目光炽热而又真诚,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件不负责任的事情。
乐殊凝视男人的深邃脸廓,沉默半晌,最终没憋住小声呢喃。
“这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是有些随意。”赵祯耸耸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反正大郎还小,等过了百日,朕一定为他取一个最好听的名字。”
赵祯肆意笑着,本想牵起乐殊的手,跟她倾诉衷肠,谁知半路才想起还有个小崽子挡在他们夫妻之间。
“大郎好像睡了,受益将他放回到小床上好不好?”
小孩子嗜睡,也许嬢嬢的怀抱格外温暖舒适,大郎睡的格外沉。
妻子的嘱托,赵祯并不会拒绝。
他笑着接过熟睡的儿子,甚至趁机用指尖轻点美人儿滑嫩的肌肤,在听到妻子一声娇嗔后才住了手,老老实实抱着儿子朝着婴儿床走去。
待到赵祯回来,乐殊手中俨然出现了一本用雕版印刷的书册。
“受益,听说西北的夏国国主为其子元昊求娶辽朝公主为妻?”
乐殊眉眼轻柔,语气清冷,在看到赵祯点头后,嘴角沉了沉。
大宋西北方向有一小国,其主李德明被辽朝封为夏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