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阙三岁的时候,景帝毫无预兆地病倒在榻,在弥留之际他屏蔽左右,只留下馆陶公主伴在他身旁。
“姐姐,启儿好像不行了。”
如今的刘启像极了年迈的狮子,苍老而又无力。
他放不下偌大的汉帝国,更放不下眼前依旧美艳的妇人。
“太子是姐姐的女婿,他上位必定加恩于姐姐,如此朕就算闭眼,也心安了。”
景帝用尽全力,撑着手坐在榻上,他贪婪地盯着馆陶公主,不忍心放过妇人的任何神态。
按照规矩,新帝登基必会施恩于先帝的兄弟姐妹。
“姐姐,朕这些日子总是回忆着咱们幼时一同玩耍的场景,母后总护着武儿,只有姐姐一直无条件的相信朕。”
景帝咳嗽着,他追忆着与馆陶公主幼年的往事,眼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幼时他还是代王的庶子,最喜欢与长自己一岁的姐姐尽情的在后花园的草丛中打滚儿。
谁知长大后他们竟然到了繁华的都城,成了皇帝的长公主与太子。
他们是姐弟,也只能局限于家人这个范围中。
“本宫一直留着陛下小时候雕刻的那枚桃木簪。”
说起幼时,馆陶公主面色柔和,坐在景帝身侧,在听着景帝的咳嗽声后连忙为他顺着胸口。
“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
景帝强忍痛意,拍手轻声吟唱着,他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情感全都告诉面前的妇人。
他并不奢求馆陶公主的回应,这只是景帝个人的一厢情愿。
这辈子他在朝堂上励精图治,鼓励与民休养生息,大汉愈发欣欣向荣,他无愧天下与百姓。
按照帝王心术,他本不应该让娇娇生下阙儿的,以免外戚干政。
最后,景帝还是心软了,他不忍心馆陶公主的荣耀黯然,更不愿意自己的姐姐在年老时为子孙忧愁。
只是,若是自己走了,姐姐会想念自己吗?
阙儿跟自己相像,或许姐姐在进宫看望外孙时,会记起自己这位早已崩逝的弟弟吧。
正当景帝放弃时,不料一阵娇柔的嗓音在他耳边萦绕。
“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兮复叮咛!”
三日后,景帝崩,太子余继位,史称明帝。
明帝在位三十二年,唯有一妻,曾言:朕之地位,唯仗朕妻。”
御极多年,帝膝下惟有庄帝一子。
帝任人唯贤,起用寒门,以胞弟江都王非、骠骑将军青为将,北击匈奴,西击戎人,南击百越。
二十年,胶东王彻反,帝命太子击之,以霍去病为先锋,王师胜之,胶东国除,
彻疯之,口出妄言,曰:“陈后为朕发妻。”,帝大怒,命青砍之,胶东国除。
帝崇法,曾言:“法之天下,儒之教化”,后以推恩令行于诸国,命张骞西行西域诸国,传入万物。
三十一年,后薨,帝大泣,常不能自抑,又年,帝崩,以明谥之。
后人立传评说:“景帝皇子诸多,明帝的太子之位或许是因为陈后才得到的,但他对于陈后的情谊日月可鉴。”
“只因陈后无意间说了一句想要一条两旁皆是蔷薇花的道路,第二年,长安内外,满是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