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人心还隔肚皮呢。”
“我的心理应该是不正常的。这么问吧，医生，你不觉得人活着是很痛苦的？小时候盼望着长大，长大了又想着要是没长大该多好，因为从学校出来后就要为了工作奔忙。”
“在学校的时候觉得自己工作一定能月入过万，结果发现，应届生薪资三千，你咬牙，干吧干吧，总不能饿死是不是。”
“又五年，你好不容易存到了一点钱，可年纪又到了该结婚了。”
“结婚了又要买房买车，冒昧问问你现在存款多少？”
“是不是负债千万？”
医生愣愣的听着，不知为何，忽然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了。
话题打开了，医生有了倾诉欲：
“我确实负债千万，是这样的啊，我买了一辆车花了三十多万。在京城买房你知道多贵吗？我是个有体面工作的医生，付完首付去搞贷款差点出问题，利率特别高！”
“哎呀，可不就是！”许愉食指敲了敲桌面，“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
医生给她拿了一个橘子。
许愉剥了皮，煞有介事说，“像我这么没钱的穷苦人，在京城买房得从猿人时期开始给老板打工，还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我得再干四十年。”医生也剥了个橘子，“你说世界上的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既然如此，人就应该摆烂——”
许愉话说一半，祝今晏弯腰按住了她的肩膀，眸子森寒，“你想忽悠医生？”
“……”
医生橘子掉在桌上。
他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发觉到刚才自己都干了什么。
这不是在套她的话？！
怎么自己的话都被套出来了。
医生严肃道，“许愉小姐，不要转移话题。”
“怎么？”许愉不赞同，“逃避现实就是我失忆的原因啊，一年多了我都没能记起来，肯定是我之前经历太痛苦，我的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
“？”
“……”
理由牵强中，又透露着一点靠谱。
祝今晏直起了身，优雅挽起袖口，“你尽管吹。”
“……”
许愉确实想要忽悠一下医生，没想到被他看穿了。
听着这话，他已经盖棺定论。
许愉使出了经典的摆烂招数，“啊对对对。”
一边，精神科医生惭愧绞手指，像个做错事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从医院出来后，许愉被祝今晏关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在跟成淮谈事的男人，说几句话就往她这边看来，眼神摄人。
许愉嘀咕，“这副表情，祝今晏心里憋着什么坏？”
几分钟后，坐上驾驶位的人变成了成淮。
而祝今晏就坐在了她旁边。
“祝师傅，你是对自己的车技有清醒的认知了？”许愉有心思调侃。
“嗷——”
许愉额头被用力戳了一下。
“从明天开始，成天就跟着你。”祝今晏盯着她。
“你确定？”许愉眯眯眼，乐不可支挪了挪位置，离他更近，“照你所说要成天跟着我的话，你不去公司了？不跟合作伙伴见面？其实，上哪都带着我跟成天就跟着我是一样的。”
祝今晏噎了噎，扶额沉默。
成淮尴尬转过头，“许愉小姐，是我哥！”
“成、成天？？”
哦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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