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盘被攻,心魔便将重心放在正面,先前转移心魔注意力的佯攻反而成了他逼迫祁江的契机,重重压下的刀刃让祁江不得不防。
“呵,不愧是我的心魔。”两侧的力量对拼让祁江的脸涨红,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是你的影,如果只靠这种小伎俩,是不可能打败我的。”心魔同样回以笑容,毕竟,他们同根同源,兴奋的激发点也是一样的。
心魔的力量确实占优,但左手抵御戳刺的姿势太过别扭,分散了更多的力量,一时陷入了谁都讨不到好处的僵局。
砰!
两人心照不宣地使出膝顶,一左一右刚好错开,同时命中了对方柔软的小腹。
踏踏踏!
双方都没有留手,可惜手臂上分走了太多的力量,显得这记膝顶软绵绵的。
不过,因为命中的是没有骨骼保护的腹部,这样的攻击足以逼退对方,结束这场角力的拉锯战。
“咳咳咳,原来被自己踢一脚是这样的感受吗?”祁江重重地咳嗽道,捂着肚子,等着那阵阵的痉挛消失。
对面的心魔同样不好受,但是他的抗打击能力稍稍比祁江强一些,所以受到的影响没有那么大。
趁着祁江还没缓过来的间隙,心魔再度发起进攻,这次他没有在使用匕首,而是动用了体术,他明白自己有少量的力量优势,以他继承的性格,扬长避短永远是最优解。
肚子的痉挛相当影响核心的发力,这就导致祁江在面对即将到来的高位侧踢时,没法选择下蹲躲避,只能抬手硬接。
强力的踢击狠狠地砸在祁江脆弱的手腕上,那股刚猛的劲道甚至震碎了硬甲,直直传向皮肉之下的关节。
“咯……”突然的剧痛让祁江忍不住发出闷哼,五指也不自觉地舒张,松开了手中的匕首。
见祁江匕首脱落,心魔也没有了顾虑,收腿站稳后立刻挥出摆拳,直击祁江没有抬手的一侧。
这一拳同样力道沉重,如果真的如其所愿打中头部,受害者必然陷入短暂的恍惚,届时,甚至不需要武器,心魔就能完成绝杀。
祁江本能地伸手去格挡,但余光扫过,一抹藏在暗处的凶光被他捕捉到,立刻让他改变的应对的方法。
由于是临时变招,以祁江的速度是很难做到完全躲开的,不过,只是被蹭到一下的话,最多多个伤口,留道疤而已。
扑哧!
黑色硬甲上凸起的尖刺划过祁江的鼻梁,削去些许皮肉,流出的血液由于拳风的作用,在祁江的脸上画下一条红线。
一拳落空,心魔那和自己如初一辙的大开大合的招式让他暂时失衡,在这段时间,他是没法很好地防御的。
对自己的弱点了如指掌的祁江立刻追击,虽然他的重心呈后倾的趋势,但这也不失为一种蓄势。
腰腹发力,背阔肌随之喷张,祁江的脚尖狠狠地命中心魔的下巴,在自己失衡之际,双手撑地,后翻站定,动作之流畅,体操选手都会为之鼓掌。
下巴被猛击的心魔踉跄着后退,出于身体本能,两只手如划桨般在空中乱挥,导致脖颈、胸口、小腹三处死穴全部暴露。
“那么,该结束了!”
祁江怒声喝道,借机朝前猛冲,抢在心魔防御之前,将用于斩杀的骨制匕首送进了心魔的胸膛。
古月亭以前试过,只要是由她打造的骨制武器,都能像热刀切黄油那样轻松破开祁江身上的硬甲,如果心魔的硬甲没有被强化到拥有离谱的硬度,这一击必然贯穿其心脏。
刃尖不费吹灰之力地没入了硬甲,随后,祁江感受到刀柄上传来一点点阻塞,随即加快脚步,并加大摁在刀柄末端的力量,狠狠地将整把匕首刺入了心魔的胸膛。
受到致命伤的心魔脚下一软,直挺挺地后仰摔倒,祁江被他绊了一跤,由于刹不住力,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呵呵,最后能不能不要以这么狼狈的姿态收场?”心魔也继承了他的毒舌,虽然自己即将死去,但能占的便宜是一点不肯放过。
祁江抹掉脸上沾染的泥土,也不站起来,直接爬到心魔身边,席地而坐。
“喂,有没有感觉,一般这样的战斗都该惊天地泣鬼神,而我们的战斗却显得这么朴素。”
祁江聊起了闲话,准备陪自己的心魔走完最后一程。
心魔重重地咳出好几口血,虚弱地说:“也许吧,不过,我们既没有夜翼那样夸张的能力,又没有古月亭那般十八般武艺,更多的是相互的猜忌和欺骗。”
“呵呵,是吗?我倒是觉得,我们更像是乱打一气。”
“那只是因为你把阴险融入骨子里了,就和我们以前打篮球一样,到最后所有的动作都是凭借肌肉记忆完成的。”
祁江微微一笑,见心魔的脸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便准备送他上路,为其解脱。
“虽然这样像是自杀,不过,我还是要补这刀。”说着,祁江拔出那把插在胸口的刀,鲜红的血玫跟着拔出的刀刃在空中绽放。
“来吧,我说了,我是你的影,只要你不死,我就永远存活在你的心里。”心魔闭上眼睛,静待匕首落下。
哐当!
匕首刺下,心魔应声化作一地晶莹的碎片。
将两把匕首收回刀鞘,祁江莫名感到有些惆怅,先是斩了刚刚认识却热情豪迈的柳长卿,后又为自己献上最后一击,这种将自己推入孤独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啪啪!
他抽了抽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已经逝去的就让死者去关怀,他还活着,而且还有一件大事立马就得完成。
抬起头,看着如老式电视一般闪起雪花的天空,祁江杀心顿起,戏耍了自己这么久,是时候去找那只该死的幻魔连本带利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