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们还是选择了希望与善良。
大约一个月后,逐渐熟悉农活的后楚突然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包裹。寄件人不明,打开后是一整套眼下最时兴的教材与练习册。
除了练习册以外,还有一封信。
信中讲述了一名父母在凶杀案中双双身亡的男孩的故事,那名男孩带着苦痛不断前行,最终成为了一名青少年监管所的监管。
在这封信的最后,写了一句话——
“充满憎恨的心并不能对抗罪恶,只会成为罪恶的帮凶。所以不忘记恨的同时,还要更努力感受爱。”
后楚将这句话轻轻读了一遍又一遍,左手轻轻抚摸着教材与习册的封面,泪水夺眶而出。
在那一刻,他心中的阀门打开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内心压抑着的苦痛、愤怒、怨恨与不甘,都像是汹涌的山洪奔泻直下,而他也终于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还在呼吸着......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一个月后深藏功与名的吴岛三人眼下才刚刚赶回役监总会。
其他人早已知晓了前情提要,因此,森古不需要浪费时间铺垫,直接讲述事情的经过结果。
“所以,我们推测的买凶杀人这个可能性大概率被推翻了。”
“那个......”
森古刚说完结语,这几天鲜少发言的严老弟子突然出声。
众人闻言回头,只见他正埋头于昨天已经查阅过的资料堆中寻找着什么。当他找到东西后抬起头,对上了这么多双眼睛,瞬间涨红了脸。
“那个...额...”
“好好说。”
“额...就是...刚才提到云家给了二十万卡币的事...我想起第二起案件的材料里,受害者在案发前不久,也给了其他人四十几万卡币。”
被师父呵斥,社恐的小严更是局促,眼眸微微低垂,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说罢,将刚刚找出来的票据递给了师父。
“你们看看。”严老看完让其他人也都传阅了一遍。
传到最后一个,才终于到了吴岛手上。
那是一张钱所的转账单据, 转账金额四十八万卡币,钱款用途为医药资助。
“医药资助?”
吴岛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二起案件的受害人为作家和他年轻的妻子。
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支付其他人一笔医药资助呢?难道只是单纯的献爱心吗?吴岛莫名有些怀疑。
虽然并不知晓这一点是否仅仅是巧合,也并不能确定是否与案情有关,但每一个疑点与可能性都不能轻易放过。
于是顺着这个思路,大家另辟蹊径,重新查阅起了第一、第三起案件受害者的交易及转账记录......
与此同时,远在托里卡彭的阿利,正独自一人住在一间不过五平米的窄小房间中。
这是一所廉价简陋的旅店,一晚只需十卡币,在托里卡彭找不到比这更便宜的价位了。
地处沙漠边缘的托里卡彭气候干燥,得益于此,房间并没有令人倍感不适的霉腐味,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孔不入的尘沙。
这和上次来“驱鬼”时的待遇天壤之别,心境自然也是截然不同。
阿利和衣躺在木板床上,辗转难眠。
夜深了,旅店外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但阿利对此倒也并不在意,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日的特展会和奶奶的病情。
他时而想着明日特展会上若是龙兔赤鹰根该如何是好;
时而想着若是真有龙兔赤鹰根了那定是价格高昂,又该如何凑齐这笔钱;
时而担心起奶奶今日的状况;
时而又想起儿时与爷爷奶奶相处的时光。
阿利脑中的声音比外头的噪音更为响亮,更为绵长,以至于躺到后半夜都还难以入眠。
他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廉价旅店的水都有股怪味。
阿利抿了抿嘴想着,余光瞄到了微弱火光照耀下,背包里音乐露出一脚的小狗布偶。
他伸手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狗布偶,原先是刘北的,她说这是一种叫柴犬的小狗。
但当初让阿利感到有趣的并不是小狗布偶的可爱外形,而是它的“内在”。
阿利学着那天刘北所做那般,轻轻一按小狗圆鼓鼓的肚子,一段悠扬动听的旋律便从它的身体里传出。
阿利闭上眼,只觉得混乱不堪的大脑暂时被清空了。
他将小狗布偶握在手心,重新躺下。一遍一遍按响轻柔舒缓的乐曲,直到不知何时,他终于沉沉睡去。
当刺眼的阳光透过并不遮光的布帘子照射在阿利脸上时,新的一天到来了。
托里卡彭的第一次特展会,开幕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