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岛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她和奎恩老板因为试验成功而满心欢喜地回到办公楼时,突然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巫师控制住,没有任何解释就将他们俩带到了一个人满为患的大房间里。吴岛估摸着此处应该就是案发后成会长软禁所有人的地方。
相比较于成会长的几个马仔,这次负责押送的巫师看上去更不好惹,各个面无表情、行动一致,其中几个带给人的威压更是不容小觑。
除此之外,这群巫师还有一个显着的特征,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绣有艾岚灵鹿图腾的玉绿色长袍。这充分表明了他们是圣巫总会派来的“正规军”,和地方分会的草台班子完全不同。
恐怕奎恩老板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并未作出任何反抗之举。
“你认识他们吗?”待这些总会的圣巫师离开大房间后,吴岛便尝试着和坐在她右手边看上去比较慈眉善目的大哥攀谈,以此获取些有用的信息。
不曾想,这位大哥非常警惕地瞥了她一眼,并不开口,只是摇摇头,甚至还往吴岛的反方向挪了挪屁股。
......怎么好像被嫌弃了。吴岛感觉自己刚刚遭遇到了社交生涯的滑铁卢。
巫师果然都是孤僻症!!
为了避免再受打击,吴岛决定还是闭上嘴为妙,但脑袋却没有停止运转,她在努力分析着现在的局势与情况。
很明显,圣巫总会的“正规军”与以成会长为首的北境拉贡巫师们是两股不同的势力,可按照昨天成会长的说法,冥想屋命案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那“正规军”今天是为何而来?是有内应将消息传递了出去,还是正巧为了其他事而来?
但很快,吴岛在心里胡乱琢磨的事就能得到验证——因为十几分钟后,两名“正规军”重新回到房间,将吴岛和奎恩老板带走了,和来时一样,同样没有任何解释。
“这...异世界也流行叙利亚战乱风吗?”
被带着走上四楼后,吴岛瞠目结舌。只见地面上散落着四分五裂的檀木碎块,根据上头的纹路和残存的形状可以判断出,应该是一扇精致大气的雕花双开门,显而易见是所属于走廊尽头那间房门已经不翼而飞的会长办公室。
走近后吴岛发现,连接门框的墙体甚至都出现了裂纹,虽不知是如何造成的,但不论如何这破坏力都是极为惊人。
只是很快,吴岛的注意力就不在这残破的门与墙上了,因为她看见四名“正规军”从办公室里带出了两个老熟人——成会长以及他的首席马仔钮泽力。
成会长看上去波澜不惊,闲庭信步的模样仿佛只是要去喝个下午茶,他朝奎恩老板和吴岛微微颔首,以示问好;而跟在他身后的钮泽力表情可就丰富多了,似有惊惧,似有困惑,似有不甘,各种情绪将他裹挟其中,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身边经过了什么人。
但最让吴岛在意的却是他们两只手腕上都佩戴着的纯黑手环,先前并未见过,看上去是用某种哑光的石材制成,不知是为何所用,也不知与这些圣巫总会的“正规军”是否有关。
吴岛便是在这些纷扰的思绪中,被带进了会长办公室。
阿利、森古和雷白白早已在办公室内,但除去他们以外,还有一个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一位金发及腰的男性精灵慵懒地倚靠在书柜旁,手里把玩着一枚暗铜色的徽章。
他身着酒红色丝绒材质的巫师长袍,款式与“正规军”的制服类似,但细节看上去明显复杂考究许多;一半的脸隐在金纹面具之后,另一半脸却足以展现出令人过目难忘的面容,俊美却毫不阴柔;除此之外身形也是极佳的,颀长且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此人完全符合吴岛心目中精灵族该有的最高外貌了。
出于好奇,吴岛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不曾想却与其对上了视线,而几乎就在一瞬间,吴岛感受到一股震慑心灵的危机感!在自我保护的潜意识下,她立即撇开了双眼,低下头,快步走到伙伴们的身侧,只是心脏依然狂跳不止。
老师没骗人,长得好看的东西果然都有毒!劫后余生的吴岛在心里呐喊着。
见几人都站定坐稳,金发精灵突地轻笑一声,朝前走了几步。
“人到齐了。”声音出人意料的温润,还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戏谑。
他将一直把玩在手里的徽章轻轻抛到奎恩老板上方,见奎恩老板伸手接住,才继续问道,“奎恩役使官可认得此物?”
“此乃六芒星徽章。”
“没错。今天我前来告知奎恩役使馆的诸位,你们本次所执行的任务已经转变为特殊委托任务,委托人正是是代圣巫总会的会长琳迩大人,接下去所有关于这起案件的调查进展,你们直接向我汇报即可。这是委托书。”
说着,依然没有介绍自己身份的金发精灵从怀里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作势递了过来。
奎恩老板并未提出任何质疑,只是将徽章交还,伸手接过委托书便意欲转身,可金发精灵却并未如预期那般松开手。
“但我,并不相信你们。”
伴随着金发精灵刹时变得异常冷酷的语气,吴岛再次被那股熟悉的危机感所包围,而这次除了她,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
只是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有一股强劲的邪风凭空出现,几乎是顷刻间席卷了整间办公室。
吴岛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卷起,她下意识伸手拉住离她最近的靠背椅试图稳住身形,可那靠背椅下一秒却也和她一同盘旋在了空中。
十秒后,来无影的邪风再次去无踪。
吴岛瘫倒在地,忍不住干呕了两声。尽管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十秒钟,可对吴岛而言却如同十年那般漫长,她仿佛被丢进了一个巨型的滚筒洗衣机,前后左右一切方位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