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岛睁开眼时,足足缓了两分钟。
她隐约只记得自己好像被雷白白带到了一家奇形怪状的酒吧,两人进去以后就分开了,但是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却丝毫不记得了。
她究竟是怎么回到北境拉贡,又是什么时候躺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的?
吴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可是不论如何掏空脑袋,也想不出来任何一个片段。
从以前开始,吴岛就从不拼酒,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害怕喝断片以后的失控感。
现下大脑里出现了这么一大段空白,本应该是让她充满恐惧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股汹涌却莫名的兴奋和喜悦涌上心头,盖住了一切担忧和恐惧,连她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
除此之外,她的肚子还在咕咕狂叫,仿佛三天没吃过饭一样。
于是乎饥饿盖过了一切不解与困惑,虽然眼下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吴岛决定将填饱肚子设为当前的优先级。
想着她便一个鲤鱼挺翻下床觅食去了…
临时办案室里,阿利正在一张被搬到了屋子正中央的书桌前,用力研磨着。他手中的石臼里是放着一节节拇指长短的草杆和一些米白色的小花。
而奎恩老板、雷白白和森古则站在他身后围观。
除此之外,这张不大的书桌上摆满了各种瓶罐器皿、菜刀砧板等看上去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件儿,彼此之间也仿佛毫不相关。
不多时,阿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研磨棒。他将石臼里的残渣和液体倒进一旁已经放置好滤网的瓷碗中,几秒后,待滤网拿开,得到的是小半碗粉红色的透明液体。
“森古,你的味觉和嗅觉比较灵敏,尝几滴看看它们是不是一样的。”
对于雷白白的提议,森古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其实也正有此意,除了味觉方面的优势以外,他的体型较大,剂量不大的药物一般很难对他产生影响,所以相较于其他人,“试毒”的风险系数也更小一些。
只见森古拿起一根甜品小勺,从瓷碗里舀起三分之一勺的粉红色液体送入嘴中,咂咂嘴,努力品尝和记住口腔里的滋味。
紧接着端起一杯的清水漱漱口,才又从桌子另一侧的酒杯里舀起同样分量的粉紫色酒水,再次送入嘴中,稍稍感受了一番之后,放下了甜品小勺。
“虽然后者多了一些葡萄清酒的滋味,但是两种液体都同样带有十分特殊的花草香气,入口的酸甜滋味充满回甘,入喉之后三四秒会感觉到些微的灼烧。”
“据此判断,它们应该具有同样的成分。”森古确信地说道。
这一结论似乎和大家刚才的预测一致,所以阿利、雷白白和奎恩老板看上去并没有太过吃惊。
“没想到以前在我们老家用来治疗失眠、厌食的流苏白花,竟然在北境这儿摇身一变成为毒品了。”阿利捻起一朵小白花万分感慨地说道。
“之前我就听说过,最近各地出现了一种新款的饮料型毒品,服用以后会出现...”
雷白白正说着,办案室的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吴岛贼兮兮的头探了进来,将她要说的打断。
“啊!你们都在办案了?怎么不叫我!”
“好奇怪哦,我什么时候回到房间里的你们知道吗?我自己完全没印象了耶。”
“你们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啊啊啊!三明治!你们吃吗?不吃的话我先吃了!”
……
吴岛带着不寻常的亢奋,一进屋就像只聒噪的八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直到发现了一大盘没人动过的三明治,才开始狼吞虎咽,停下了喧闹。
四人目瞪口呆看着吴岛,仿佛在看着马戏团里的耍猴一样。
“听人说,服用这种毒品以后,会在浑身灼热中陷入短暂的昏迷。醒来后会出现异常的欣喜与亢奋。而且好像无一例外都会食欲大增,根据个人体质,还有可能出现短暂失忆的情况......”
森古和阿利一边听着雷白白说着服用流苏白花汁液后的反应,一边用充满关爱的眼神看向吴岛——这确实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了。
“嗝...好奇怪哦,今天的三明治怎么特别好吃,我都吃下一大盘了还想再吃点呢?要不我再去厨房拿点别的?你们要吗?”
吴岛明明吃得连打饱嗝了,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感觉就算再给她一头牛也能吃得只剩骨架。
不对,可能连骨架都能嚼碎。
“行了你,悠着点吧。要不等会药劲过了保准你能吐出来。”
雷白白翻了个白眼,将躁动的吴岛拉到面前的椅子上按下,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啥??!我被人下药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听完雷白白的话,吴岛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小岛,你小点声...就我们四个人,听得见...”
阿利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皱着眉头说道,同时在心里暗想着,下次写信得交代一下爷爷奶奶,有流苏白花成分的药品还是别吃了,万一剂量过大,副作用可不是盖的,你看这不,好好一姑娘都能变成个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