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叔您给这蓝卫镖局做马夫多久了?说不定您可能还认识我们来凭吊的亲戚,他就在蓝老大手底下工作。”吴岛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我平时就在马厮照看照看马匹,没事不能随便进去镖局里,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得全。你们说说看是哪一个,我看认不认识。”马夫大叔不疑有他,一下就上了钩。
“叫阿烈,一个斑鬣狗兽人。您想得起来吗?”
“阿烈...这名字我好像不太熟悉。不过斑鬣狗的话...”
“就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大个子,比我矮一点,身上有一些斑纹,嘴巴比较尖,还有獠牙。”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说话口音很重的大个子?诶,你们跟他是亲戚,倒是说话没什么口音。”
很重的口音?!吴岛和森古对视了一眼,暗暗压住眼神中的惊讶,看那模样两人分明想到一块儿去了。
“大叔,您说他说话很重的口音?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感觉像是北部的口音吧,岗北之类的地方,我也不常跟他说话,要不是口音实在太重我估计也发现不了。”
马夫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亲戚怎么还要反过来问自己这种问题,但头脑简单的他也没多想,老老实实回答了。
“岗北口音!”
四人不禁有些激动。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咚咚咚!咚咚咚!”
体力不支的黑熊老太太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两日连着来了七八波人马,都是来问询的役使,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但除了有求必应地配合他们,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枉死的儿子做些什么了。所以只要自己还没咽气,就一定得坚持下去。
老太太喝了口热水,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下了楼,走到客厅。
“是你们?”老太太打开门看到森古和吴岛两个人的时候显得有些吃惊。
“阿姨不好意思又打扰了!”吴岛大口喘着粗气,感觉是从哪里跑过来的,“请问您认识的人里面有斑鬣狗兽人吗?”
“进来说吧,进来说吧。”老太太赶紧让两人进了门,一边走向沙发一边回忆着,“斑鬣狗兽人吗?好像真没什么印象。这跟我儿子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了?”
“我们今天在调查中无意知道,第四名受害者斑鬣狗兽人也有很浓重的岗北口音。联想到您之前所说的,我们想理清这些受害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还没被我们注意到的联系。”森古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好像确实不曾认识过斑鬣狗兽人,不知道我先生会不会认识,他接触的人比我多多了。”
“您先生之前是做什么职业的呢?”
“我和他都来自中北部的一个小地方,米衔村,因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所以早早就结婚了。”
“在三十几年前,高岗大陆盛行好几只私募军,因为私募军的待遇很好,所以很多没有出路、家境贫寒的适龄青年都加入了。我先生也不例外。”
“但过了十来年,圣廷注意到了这些私募军,派了武力前来镇压,所以这几只私募军都散了。我先生逃回来后,我们便举家搬到齐尔镇来了。之后他靠着学会的一点手艺,在镇上开了一间鞋店。”
私募军吗?吴岛抓住了关键词。
“您先生生前的东西还在吗?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们看一下。”
“我都收在储藏间里了,你们稍等一会,我去找找。”老太太十分配合,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坐在座位上的吴岛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爬,让人又痒又急。这是接手这个连环杀人案以来,她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预感,预感到揭开案件真相的那个核心就要被他们抓到了。
没过多久,老太太回来了,手里还多拿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硬皮纸盒。
“他生前的东西都在里面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怎么碰过。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
吴岛道谢后从老太太手中接过了纸盒。
纸盒确实许久没有人动过了,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灰。轻轻撇开灰尘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比想象中更少一些。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已经有些生锈褪色的金属徽章,徽章正中间是一个橙花的图案,下面很小的字写着“第七小队”。
“这是当时他们私募军的徽章吗?”吴岛问。
“是的,他当时加入的私募军叫做橙花军,被分配到了第七小分队。”
在徽章的下面,是一沓手绘的鞋子设计图。虽然看得出来老先生生前并未受过专业的绘画训练,许多线条略显杂乱。但总体来说还是画得很不错了。
两人正翻着,突然从拿到一边的厚厚的设计稿里面掉了一些东西出来。
定睛一看,竟是四封保存完好的信件散落在地,像是尘封的秘密穿越时空,跌落在众人眼前。
“这些信件是您先生的吗?”
“是的,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信封上只有地址没有姓名,信里的内容都是‘安好’两个字。但我先生生前就对这几封信格外上心,所以在他去世以后我就把它们一并收起来了。”
吴岛将捡起来的信件整理好,随手翻看了一下信封,可这一看,她脸色大变。
“森古!你看!”
森古听到吴岛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有些奇怪,探过头来一看,顿时也惊了。
克拉拉镇、废途镇、匹斯镇...这些信件的寄件地址和发生命案的三个地方完全一致!
他们赶忙抽出最后一个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绿松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