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平缓了一下自身要起来的冲动,和衣躺在顾筠的身边。
船身随着水波的荡开,有频率的悠悠摇晃着向前驶去。
谢行之侧过身,凑近顾筠的颈窝那里,一手放在顾筠的腰上,掐上他的腰窝,深深嗅了两口独属于顾筠的气味之后,又凑近顾筠的脸颊旁,落下一个温柔带着点珍重的吻,这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顾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木屋里,他有些错愕,他不是和谢行之在船上的么?
这是哪?
他打量了四周一圈,发现这地方的摆设还算雅致,梨花木桌上摆放着一个青釉白瓷瓶,里面插着几支清新淡雅的荷花,墙壁四周挂着一些山水画作。
这个风格很熟悉,倒像是谢行之的喜好。
正想着,谢行之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他见顾筠醒来,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笑意,“阿筠你醒了,前几日将我吓坏了,半夜发起了烧,怎么也退不下。”
顾筠有些纳闷,他都没察觉自己有感冒的症状,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我发烧?”
“嗯,已经昏迷了两日,昨天才退烧,我见你退了烧之后,便自作主张将你带来了这里。”
“唔。”两天?顾筠困惑的咕哝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却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坐起身,谢行之便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阿筠,过来喝点粥?”
“嗯。”顾筠走过来,坐在桌子前,接过那碗莲子粥喝了起来。
尝到粥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鬼使神差地闪过一个想法,这粥味道尚可,但没有宋长意熬的好喝。
他反应过来,又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为什么还要想到他?明明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出来。
他忽然有些生气,将碗放下的时候,没控制住力气,砸出了砰的一声脆响。
谢行之一愣,觉察到顾筠的情绪变化,试探着问,“阿筠,可是不喜欢这粥?”
“我很喜欢,只是刚刚分了神,没有控制住力道。”顾筠轻轻摇了摇头。
谢行之望着他沉默了片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宋长意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后半夜。
他的人查到了这阵子,这些事都和谢行之有关,里面绝大部分人都和太学脱不了关系,这不是巧合。
之前倒是他小看谢行之了,以为一个文弱书生做不了什么,没想到给他挖了不少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莫名有些慌,像是即将失去最珍爱的宝物般。
他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顾筠所在的寝宫,只看见倒在地上的两名侍卫,他的心猛的一沉。
他打开房门,以最轻的脚步踏入门内,生怕吵到顾筠的好梦。
而当他用了极大的勇气到了床边时,却看到空无一人的床榻,以及被钥匙打开的铁链。
他的动作蓦然僵住,瞳孔地震,脸上的表情狰狞又恐惧,扭曲的失去了原本的俊逸。
他的殿下逃了?
他还会回来吗?
天下那么大,他要逃到哪里去?
或者说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他......
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让他无比恐慌的问题。
他将顾筠锁在这里,就是担心会发生他无法预料的后果,却没想到这样的后果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的恐慌没持续多久,又马上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他锁住顾筠的双手双脚,还派了人看守,按理来说,就算插上翅膀也难逃他的掌控,怎么会突然就逃离了这里?
他立马得出一个结论,有人协助他!
这个人是不是谢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