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问，你答。”
他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沙漏，里头装着“真言之沙”，是一件能力较弱的诡异物品，可以辨别回答者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徐晖深深地看了程敢当一眼，结合赵芸儿说的话，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
这场审问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徐晖在“真言之沙”面前，回答了上千个问题，没有一个问题被检验出说谎，诚意十足。
程敢当得到了一手资料，最终推断出徐晖应该是被卷入了某种实验当中。
他道：“道术黄粱一梦不是随便就能够使用出来的，能用出这种道术的人，在命运推理中非常擅长，而且肯定是一位资深级别的道长。”
“但黄粱一梦是个大型范围的道术，所以除了你中招之外，还有其他人也一并中招了。”
“只是有的人或许承受不了道术，在母体里就夭折了，而有的人承受下来了，但并没有达到像你这样的效果……各种各样的原因下，如无意外，你是最完美的那一位。”
徐晖冷静地问：“知道是什么人拿我做实验吗？”
经过三天的时间，他已经平复下了思绪，同时也询问了程敢当一些问题，比之前更要彻底地了解灵异界。
程敢当之前说过不会威逼利诱他，只要他说真话。
本来徐晖还不相信，他对这种特殊机构向来没什么好感。
但这三天下来，程敢当说到做到，赢得了徐晖的一份信任。
怪不得赵居士会把他送来这里，应该是知道他在这里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程敢当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已经有猜测的方向了，但目前来说，并不能告诉你。”
徐晖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身为受害者，有权知道是谁要害我！”
程敢当叹了口气：“这件事对你来说，不如不知道，知道的越多，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大。”
徐晖：“那你确保我以后不会再次被人找上门来吗？”
程敢当摇了摇头：“我不能保证。”
末了，他补了句：“不仅我不能保证，哪怕你去了京都那边，找上京都特殊事务司总部，他们也不能保证。”
徐晖反问：“那我需要怎么做，才可以增强自己的实力，还能得到更多的详细内幕？”
程敢当神色一顿，试探地问：“你拥有孽火，是位修道人士，战斗力挺强的，要不加入特殊事务司？”
“在特殊事务司里，有专门的学习与晋升渠道，只要能力强，很快就能从中脱颖而出，变得越来越强……”
他话还没说完，徐晖就果断道：“我愿意加入。”
程敢当怔了下，眼里划过一抹狐疑，感觉有点不对劲。
像是徐晖这种在民间被人发现了强大能力的人，一般都对国家机构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生活所迫，特殊事务司都不一定能招揽民间的玄学人才过来。
而在他的资料中，徐晖家里有钱，根本就不差钱。
徐晖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猜到了他一丝想法，坦然道：“你不用怀疑我别有用心，没有一个组织把自己派来的间谍害得这么惨，只为了打入内部。”
“我之所以愿意加入，是因为赵居士也是在你们里面吧，她救了我一命，我的整条命都是她的，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还有，”他话语一顿，“我要赎罪。”
“我犯下了很多罪孽，我想要帮助很多很多的人，偿还我的罪孽。”
程敢当看了看徐晖，沉默了一会儿，心想：
还是别把赵居士只是个编外人员的消息透露出去，先把这样一位有能力的人才拐入特殊事务司再说。
反正都是特殊事务司的人，编外跟编内，都一样嘛。
比起徐晖要加入特殊事务司内部，才可以接触到九幽的信息不同。
在程敢当审完了徐晖之后，套出来的所有资料，都第一时间放在了赵芸儿面前了。
赵芸儿低头看着资料，一手撸猫，另一只手撸狐狸，罗含香殷勤地给她捶背，日子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哦，她的徒弟王俊一还在偏殿里念诵着经文，自带一股书香气息。
赵芸儿将资料看完后，先是看向罗含香，问：“你想做什么？”
罗含香将手机拿了出来，目光晶亮地说：“我想要网购，给我开通一个网购账号吧！”
赵芸儿：……
她低头看了赤狐与玄猫一眼，赤狐闭上了眼睛，直接装睡着了。
玄猫懵懵懂懂地看着赵芸儿，蹭了蹭她的手掌，卖了个萌，“喵喵喵？”
赵芸儿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她才道：“账户可以给你开通，但网购需要钱。”
罗含香再次小小声地说：“我申请要一张银行卡，我可以跑去银行存钱。”
赵芸儿：“那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罗含香无比闪亮地说：“捡瓶子、捡垃圾、捡废弃的手机旧电池旧电脑，都可以拿去卖钱！”
赵芸儿眼皮微跳。
安排的这么详细，这是有备而来啊。
罗含香将赤狐教给她的话一口气念出：“自己的钱自己挣，低碳环保又经济，还能为这个社会做贡献，城市美容你我他！”
赵芸儿：“……行叭。”
赵芸儿本来就有好几张银行卡，拿出一张没有钱的给罗含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网购账号也是以她的名义去开的，全程操作下来不到一个小时，三小只就拥有了一个网购账号。
等赵芸儿休息的时候，三小只先是哄了王俊一去休息，才聚集在一起，对着网购软件指指点点。
玄猫：“喵喵喵（这么小的东西，居然能包罗万物吗）？”
赤狐神情凝重道：“这是我刷微信时刷到的购物软件，人类的科技果然到达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以前修道者只有坊市才能互通有无。本来我以为超市就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将那么多间超市压缩在小小的软件APP里。”
罗含香：“这把古梳我喜欢，就是有点贵。”
玄猫：“喵喵喵（这款猫粮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虽然我能吃人类的食物，但偶尔吃吃猫粮换个口味也可以）！”
赤狐沉吟：“不急不急，我们再来下个拼夕夕，听说这个购物软件经常搞一元秒杀，我就不信以我千兆的网速，无与伦比的熬夜冠军，拿不下来！”
罗含香：“赞同！算我一个！”
玄猫：“喵喵喵（也算我一个）！”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9月15，又迎来网上直播的日子。
在这期间，徐晖携着父母两人，亲自来福禄观上了一炷香，还捐款了五百万用于道观建设！
这挥金如土豪气的样子，简直是不把钱当钱。
徐晖单独找上了赵芸儿，道：“道术黄粱一梦推演到了我35岁时，现在我33岁，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我打算不压制自己，努力赚钱。”
“赵居士收这笔钱不要感到任何压力，我很快就能赚回来。也多谢赵居士拯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努力偿还我造下的罪孽。”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父母，我想要给我父母求个平安符。”
面对这么豪气的大顾客，赵芸儿欣然给了徐晖父母一人一个平安符，还表示他们未来二十年的平安符都被福禄观承包了。
以后每隔两年，过来更换一次平安符即可。
除此之外，徐晖还问了下黄粱一梦道术，这种道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一旦中招就能知道未来几十年发生的事情。
赵芸儿思索了一会儿，道：“说神奇，其实也不是很神奇。这么跟你说吧，对于擅长推理的修道人士来说，所谓黄粱一梦道术，只是推理了未来时空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命运是一条无尽的长河，推理的人只是站在河边去窥探未来。”
“可未来有无数条分支，一旦某个局部细节出现了差错，都会导致命运发生改变。”
“你之所以能一直按照梦里发生的事情走下去，是因为你并没有因为知道未来，而过多地干预了未来。如果你很早就收购了一间大型企业，可能现在的未来，就不一定是你所看见的未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你被人下了暗示，往往要改变未来的时候，选择了放弃，所以才可以一直按照黄粱一梦的推理走下去。”
徐晖若有所思：“还有两年时间，如果我立刻插手干预未来，会怎么办，现实世界会崩溃吗？”
赵芸儿摇头：“当然不会，但你身上的黄粱一梦道术会率先崩溃。”
“你还剩下两年先知先觉的机会，一旦干预过多，所有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你可能会很快就丢掉先知先觉的优势了，因为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跟你所预见的未来有了偏差。”
徐晖眉头舒展了开来，冷笑了声：“我恨不得现在就崩溃！”
黄粱一梦，荒唐一生。
这个道术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这一生过的有多糊涂！
除了徐晖上门拜访，之前给陆家村看过风水的陆宪，也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烧香。
这些人都经过了灵宝一脉的点化，烧香所产生出来的香火愿力，顶得了十几个人普通人的香火。
赵芸儿对这些特意前来感谢的人，都会说一两句话，结个善缘。
9月15这天，赵芸儿坐在榕树下，召唤纸片人摆放好茶几等事物，拿出了自己算卦标配的三大件：
三枚古铜钱、五十根竹签、一块龟甲。
她亲自冲了一壶龙井绿茶，寻了个算卦良辰，然后开起了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