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半晌午的时候，周软带初宝去见了她的姨娘。
那个姨娘矮矮的瘦瘦的，胸却很大，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周软说是脂粉味，女人为了好看专门往脸上抹的。
初宝闻到那股味道鼻子就痒痒，没敢靠的太前，乖乖坐在周软旁边啃糕点。
这个糕点出奇的好吃，香甜软糯，是初宝从来都没有吃过的，不自觉吃了好几块。
对此，坐姿慵懒的赵姨娘白眼一翻，轻斥道：“乡野丫头就是没规矩，不知道去人家做客要收敛些？”
“收敛？”很多字词初宝压根听不懂，更别说新词汇了，“第一次听，是什么意思哇？”
赵姨娘旁侧站着的小丫鬟面露鄙夷，“乡野丫头都不认字，还没有教养，夫人别同她浪费口舌。”
教养二字初宝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她两三下吃掉手上的糕点，凶巴巴的瞪了那丫鬟一眼，“辰辰说随意评价他人是不对的，你没有礼貌！”
“我这是让你改掉坏毛病，你这丫头怎的好话不听？”丫鬟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赵姨娘嘴边。
赵姨娘像个没有手的残疾人一样啜了口茶水，眸光转向一言不发的周软身上，冷声道：“日后别把什么猫猫狗狗带家里，晦气的很。”
“知道了姨娘。”周软捏碎一块糕点，敢怒不敢言。
听到她这么说，初宝心里很不舒服，她好像能理解赵姨娘口中猫猫狗狗指的是谁。
她不喜欢待在这里了，想回家。
这么想着，初宝麻溜跳下椅子，噔噔噔跑出门，“我要回家了！”
碍于赵姨娘在场，周软没有去追，眼睁睁看着她跑掉。
……
初宝一口气跑回家，心情不好的揪六六耳朵，哭丧着小脸说：“那个婶婶好坏，说我是猫猫狗狗。”
刚从门屋里出来的童老头听见，心疼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初宝不开心？”
“是软软家的坏婶婶！”初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倒豆子般将委屈说出来，“她说我没有规矩，没有教养，软软还不帮我说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越说越委屈，黯淡无光的眼睛吧嗒吧嗒掉金豆豆。
看的童老头揪心，把初宝抱坐腿上，安慰道：“宝儿不哭，为这么个不值得交心的朋友哭不值当。”
他是过来人，知道初宝难过的点在哪里。
无非是自己被指责，朋友却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对于看重情谊的初宝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阿爷，给你讲一些道理。”轻轻擦拭初宝脸上的泪水，童老头缓声道：“人的一辈子很长，难免不会遇到不好的人。初宝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不可以别人说什么就信，即便是好朋友也不行。”
闪着泪花的初宝抽抽噎噎：“那软软是不好的人吗？”
童老头想也没想的点头，“可以一起玩，但不能深交。”
“深交？”初宝懵懂，理解不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童老头轻叹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道：“过些日子初宝跟两位哥哥去上课，就什么都明白了。”
“学堂不是不收女娃娃吗？”初宝眨巴眨巴眼，没先前那么难受了。
“是不收，但也有个例。”童老头告诉小家伙：“周举人看着面冷，实际是位不错的人。阿爷不久前去找，说能不能让女娃上学，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不过初宝要去听两三日的课，看你表现如何再决定让不让你一直听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