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民道：“向南，我听叶强几个说，你是要把人小柳给整成什么歌星、明星的，有这回事吧？”
向南抽口烟，点着头，“有这想法。”
“哎，你小子！”王大民摇头，“我是说不动你了，脑子里这想法一会一个，一会一个，折腾这些干嘛，这明星哪是你说当就能当的？你小子啊，是不是傻，我看这小柳对你挺有意思的，这姑娘长的不错，这么安安稳稳跟人谈对象，不好？
捣鼓什么歌星，我跟你讲，要是说人到时真红了，一脚把你这穷小子给踢开，到时你就等着哭吧。”
向南笑起，“王叔，我跟小月没什么，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你可别乱讲，我这倒没什么，坏了姑娘名声。”
“你少来！”
王大民没好气，“你小子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一肚子坏水，算了，我也管不了你。”
自从这喇叭裤、花衬衣大卖，王大民对向南真是心服口服，这小子能掐会算，跟一神仙似的，教导这家伙？他好像没那资格，在交际待事方面，人是一套一套的，有自个想法，精着呢。
不过还是嘱托一句，“香港算是国外了，不比咱内地，到了那边一切得小心，可别乱来。”
向南道：“王叔，97以后就回归了，算什么国外，就那么屁大点地方，还没咱京城一个区大呢，放心，我有数，呵呵！”
王大民听了一乐，“听你这意思，好像去过那边，挺了解的。”
向南摆手，“我哪去过，地图上瞎看的。王叔，我这次过去，也不单是为磁带的事情，还有我想在那边注册几家公司，把咱南馨服装厂的总部开那边去，京城这家，就算是分厂吧。”
“总部？分厂？”
王大民听得云山雾罩，迷糊道：“什么意思？好好的干嘛要去那边开厂，怎么，要去那边做买卖？”
向南一笑，“咱现在手里这点钱，去那资本横行的大都市，够做什么买卖？这点钱扔水里头，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那你这是要干嘛？”
向南接着道：“王叔，你刚不说了嘛，那边现在性质就是国外，我呢，在那注册家南馨服装贸易公司，我再回头到内地来做买卖，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那就相当于是外资。
王叔，你在机械厂上班的，这方面肯定了解，现在上面对于引进外资的政策，那各项优惠政策可是相当的大，税收、项目扶持、土地上的审批等等，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王叔，其它我不用多说了吧！”
王大民“咂摸”两下嘴，算是明白向南的用意了，道：“那……那咱这不是骗人嘛，咱本就是内地的，假扮外商去……去招摇撞骗，这要让人识破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向南翻个白眼，“王叔，我正儿八经的开公司，各项手续齐全，怎么能说骗呢？国家政策如此，我这只不过是给他变通一下，商人逐利，肯定希望自己的利益能够给它最大化，这没毛病吧？
你跟我说说，我这哪条哪项违法违规了？”
王大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怕，怎么说呢，我觉得吧，咱现在这厂子，这么生产维持着不挺好的，没必要这么折腾嘛。”
向南反问道：“王叔，你喜欢钱嘛？还是觉得现在赚了这几十来万就满足，觉得这钱太烫手，不想要了？”
王大民没好气，“谁会嫌钱多！”
“那不就是了！”
向南摊摊手，“你别看咱厂子眼下红红火火，不就是遇上喇叭裤热销这一拨红利了嘛，凡事它都有个起落的，喇叭裤、花衬衣的热度迟早也是下去的，到时咱厂子拿什么跟那些国营大厂竞争？
王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王大民摇头失笑声，“哎，你小子，我是说不过你，成吧，就按你的来，反正我这挣的钱都是你给捣鼓出来的，挣了舒心，亏了我也不会闹心，呵呵！”
向南跟着笑起，“王叔，要我说你那机械厂的厂长工作就给辞了，当咱服装厂的副厂长，这几个月咱挣的钱，你在机械厂别说这辈子，就是两辈子也挣不到。”
王大民抽口烟，“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
向南见此没再多说。
晚上，自个家里，一家人围着餐桌吃晚饭，向南道：“妈，过两天厂里要我出趟差，去南边。”
“南边？”王水莲皱眉道：“南边哪里啊？”
“嗯，香港！”
“香港？那都是国外了”，王水莲语气有些不满，“我听说那边挺乱的，洋鬼子的地盘，你上班的地儿是干嘛的啊，怎么还让你去国外？不会出啥事吧？”
向南道：“妈，能出什么事，就是厂里业务上的需要嘛，再说又不是我一人，跟着领导去的，您老放心，就去几天，到时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