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穿着文人常穿的儒衫,但是身形却不是那些文弱的读书人可以比的,高挺秀致,痩而不干。
“你就是沈姑娘吧,果然名不虚传。”戴着面具的男人声音低哑,“等你很久了,进来吧。”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很快就收了回去,眼中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惊艳的神色,那句‘名不虚传’好像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沈流英拿不准这个人的态度。
沉了下心,她抬脚进去。
室内的环境很是清幽,不知名的鲜花摆在四处,芬芳馥雅的感觉迎面而来,正中间摆着一架明显很是古朴的凤尾琴,点点茗香自古琴旁边的香炉子里缓缓上升。
他自顾自悠然坐回了古琴对面,手指轻抚琴弦,他的指骨细长,白皙的指节却出乎意料的遒劲,一点也不羸弱。
然而沈流英注意到的是他右手拇指上那抹苍翠绿意,是一个水色极好的玉扳指。
袅袅轻烟笼在了他的身上,他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一个迷。
这茗香,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清明的琴声不疾不徐,沈流英权当自己是一个看客。
“沈姑娘觉得如何?”
“让您见笑,我并不通琴音。”
沈流英原以为这人会觉得她庸俗不堪为友,又或者发脾气将她赶走,她曾暗中看到,在她进入这间屋子之后,鹿鸣一行人已经走了。
鹿鸣走了,距离他们发现出问题应该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褚南风那里的假象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毕竟,鹿鸣可不是傻子。
所以,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
“沈姑娘似乎很怕我。”他笑道。
沈流英道:“……没有。”
他眼中的笑意更重,修长的手来回轻轻挥了下薄雾似的茗香,素净的儒衫宽袖随着他的动作也极为雅致地摆动。“是吗?”
沈流英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不远处的铜镜,看见了自己浑身湿漉漉,妆发皆乱的模样。
糟了,鹿鸣有没有看到她这副模样,肯定是看到了,他会不会已经顺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去查了……不会,自己之前对着他做的那些动作不就是为了掩盖衣衫发髻散乱的原因吗,让他以为自己是蹭乱的。就算他去查了,也没用,密道已经被她关闭,令牌也在自己手上,他过不去的。
据她所知,他们下山的通道不止一个,个个都散乱在不同的地方,而她们走的那一条是领主专用的。
就算他发现了又如何,她们也早就下山了,他再追也来不及。
自己就是咬死不认,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