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深深,伶仃的雨声几不可闻。他们俱是一席红衣,此刻若是还有旁人在场,远远望去,他们像极了一对新婚的夫妻,男的高大,女的娇小,珠联璧合,看起来极为相配。
要是有热心的百姓路过,少不得要说上一句:“真是天作之合。”然后再讨一杯喜酒来沾沾喜气。
烛光跳跃在她美丽的脸上,褚南风莫名体会到了一种感觉,那种前人说过的洞房花烛夜的紧张感。
明明早已到了中秋,他又身处高松的山峰上,他却无端在此时感到一股莫名的燥意,身体深处莫名涌起一股来势汹汹的恶意,喉结不受控制的滚了几滚。
然而不是的,他们不是夫妻,待此间事了,怕是也,做不成夫妻。
他难得苦笑了声。
沈流英不明所以,但也没忘了自己身上的任务,“领主,贵客还在等着呢。”
褚南风忽然变得有些后悔,但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本质上,他还是那个冷清心黑的商人。
她听到他有些艰涩地道:“去吧,外面有人带你过去。”她走之前也没有注意到褚南风握紧的拳头。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那背影穿过满堂的幽暗烛光,渐次融进漆黑冰凉的夜里,他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没,最后只剩下衣角还在他的视线里轻晃,最终连衣角也不见了。
盯着那方许久,久到他的眼睛都有些干涩,他极为缓慢地,仿佛不自知地眨了一下眼睛,潮湿的无力感隔着重重的岁月与空间,再次像是暴雨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他自嘲地笑了下,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解药,白色的粉末被他咬住纸包的一角,仰头闷声地吃了下去,没有就着酒水。
对不住了,沈流英,我欺骗了你。
他也许的确是有些心动,然而这都不足以让他为此改变什么。
季廉,只要你敢来,那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他忽然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然而他的面上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难看极了。
沈流英跟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侍从打扮的男人,走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弯下腰,“我肚子疼,想去茅房。”
男人似乎是不大相信,但是看她疼得似乎都要哭了,到底还是道:“你去吧。”
沈流英疼得直不起腰,连连道谢,转头向着茅房的方向还没走几步,就发觉这个男人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行,这样她可办不成什么事。
趁其不备,沈流英悄悄拿出袖中早就准备好的迷药向其猛然撒去,人果然没过多久就倒下了,为了不惹人怀疑,沈流英很是费劲地将他拖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
等做完这些,她又原路返回,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褚南风的药效应该也差不多该发作了吧。
是的,沈流英嘴上说信任他,实际上暗地里给他的酒里下了药,管他有没有下药,她反正不做啥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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