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流英起床的时候不出意外是浑身都腰酸背痛的,好在她本人对这种事的耐受性比较好,还能苦中作乐地想着正好改改自己如今‘身娇肉贵’的坏毛病,为将来的持久战做好准备。
毕竟,她可从来都不是走柔弱路子的。相比于以往在皇宫中的伪装,沈流英更喜欢能动手解决所有问题。
推开窗户,窗外是阴沉沉的天空,连绵不绝的层层白云笼罩在远处影影绰绰的数座山峰上,最远处的东方似乎有微弱的朝霞洒在云锦似的白云上,辽阔又壮美。
她在观赏眼前的风景,不知道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似乎是刚起,少女一头如瀑的青丝并没有被束起,反而是被尽数披散在了她纤弱的肩头。她微微仰着头,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像是一只被人关住的仓惶振翅的蝴蝶。
在轻微的霞光之下,蝴蝶翅膀颤啊颤,细碎的光晕闪得沉默的仆从不自觉垂下了眼。
明明那光并不是刺人的亮,他却莫名地不敢多看。
然而刚才的惊呼一瞥却早已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即便是不去看她,她的样子也清晰如初。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湖蓝色的素雅长裙与极致的黑发愈发衬得她肤若凝脂。
白净的姝丽侧颜与脆弱美丽的脖颈形成了一道旖旎的好看弧度。
她的唇是红润的,无端让人想到不断向上攀爬的凌霄花,鲜红中仿佛带着无限的蛊惑,蕴含着无限生机。哪怕是在这样的地方,哪怕身处囹圄,她依旧如初美丽。
他似乎能隐隐看到她的灵魂。
冷静又灵动,不同于她美丽脆弱得仿佛虚幻的外表,她的灵魂强大又凝练,永远会向着阳光不断攀爬向上。
一向沉寂的心脏蓦然一动。
沈流英看着眼前的一番景象,原本心中的些许郁结不自觉便消散了许多。山上的风呼啸而过,带来一阵冷飕飕的阴影,沈流英本能地搓了搓胳膊,“山上还是太冷了。”
对于这一点啾啾深感认同,昨夜它兴奋地飞了出来想要体会一下在山顶飞翔的感觉,结果一出去就体会到了刺骨的寒冷,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房间里窝着。
沈流英低头看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昨晚那人。
那人见她看了过来,道:“沈姑娘,领主吩咐您去见他。”
大好的兴致忽然都没有了,沈流英点头,一把将窗户阖上。
不久之后,沈流英略微整理之后就打开了门,没注意到沉默仆从的异样,她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注意到她用发带随意将头发扎了起来,她清丽的面容完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喉结滚动,他复又垂下眼,只看的到她裙边旖旎的弧度:“……平安。”
出人意料,他的面容很是普通,但是他的声音像是瓢泼的雨,润泽浑厚又沉闷,是那种不惹人注意的好听。
昨夜夜色沉沉,她一直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他。这一瞧才发现平安这人越看越觉得,怎么说呢,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难不成自己最近见多了熟人,看谁都觉得熟悉?
平安身高腿长,身材比例绝佳,这可能是习武之人所特有的。与他待得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他身上自有一股莫名的冷硬气质,让沈流英不禁皱起眉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