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裘见她是真的忘了个干净,不由得无奈摇头,他的气质是如此特殊,便是做这样的动作也显得清风朗月,“若是你是刑部主事……”他猛然顿住,无论是机敏善变,还是观察细致入微她都足以成为一个审查案子的好手,可,他忽然想起若是她入了刑部,便免不得要面对那些血淋淋的残酷刑罚。
这本是刑部审讯惯常使用的手段,毕竟总是免不了在审理案子的时候遇见一两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他们不怕死不怕官,很多时候都需得上刑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东西。
每日面临这般处境,她可能适应得了?
他忽然说不下去。
沈流英倒是被他的话引起了从前的记忆:“我这都是雕虫小技,胡说八道还行,审案子就不行了。”
尚裘适时引开话题,“你既已猜出这些,无事便不要轻易离开这客栈了。”
沈流英点头,可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他们真的已经猖狂到了这等地步,怕是不论我在哪儿都不安全。”
“所以让你多多待在你淮禾哥身旁。”沈流英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身边能人暗卫无数,跟着他的确是最安全的。
但是,沈流英垂下头,“我会尽量待在这里的。”
“我知道你害怕你淮禾哥,你便是不去找他也无妨,咱们几个的房间离得本就不远,你待在房间里也是好的。”
“子玉哥,咱们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沈流英闷闷问道。
尚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玉质的小东西,拿到近前来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哨子。
“这东西你收好,若是遇到了危险可以吹响它。”沈流英接过,道了声谢。
“跟哥哥客气什么。”温煦似朗月的眸子氤氲着笑意。
沈流英只觉得像是一阵清风带来了暖意,“子玉哥也要注意安全。”
“淮禾哥身边有许多人,不一定非得您冲在最前面。”
尚裘一愣,自他十五岁以来,他便很少再听到这样的叮嘱。因为他办事总是周到又细致,他从不出错,也从不会让人担心。年岁尚小的时候他也曾有过错误,但是随着他渐渐长大,便会族中最严苛的长辈也开始夸赞他。
少时他还会担忧明日的宴会是否妥当,处理的琐事是否合理,分部的氏族是否……可是现在的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他是是凌江国的丞相,帝王的左膀右臂,是尚家的家主。需要在意的一直都是他能不能完美完成命令,而不是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便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族亲,也只是会担忧他会不会哪一天不得盛宠。
“哥哥会注意的,昭昭放心。”他没有说什么皇命不可违,也没有说什么他的责任便是如此,自他生来,他便是注定要摒弃自身私欲的人。
不管是什么婚姻大事,还是旁的什么私心,他早就放弃了。
尚裘秉性纯良,温和有礼,气质朗月清风在怀,懂得尊重人,也懂得的人情世故,处事周到稳妥。若是谁将来真的与他生活在一处,想来会过得很好。沈流英莫名想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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