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冕旒后的神色不明,自目睹她与尚裘欢声笑语的场景起,他的心头便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不可自制地想起那晚上的绮丽梦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心里的确冒出了一个念头:她为什么就不能像梦里那般乖巧呢。
这个念头普一出现,他先是厌弃于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是憎恶自己被她吸引,最后是羞愤于自己的隐秘心思。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也决不允许旁人来影响他的思绪,或者说是不允许自己的心神被一小小女子所牵动。
他故意不去看她,不去听她的话,她的恳求,这样,是不是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廉儿,你记住,一定不要轻易让人拿捏住你的心绪,你是一国帝王,一定要,要冷情一些,不要像,父皇一样……”季廉记得很清楚,他是亲眼看着父皇故去的,他很难说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那个时候只觉得整个心都荒凉得厉害。
他原以为他的父皇不爱他,没想到临死前倒是有了些许的父子真情流露,他知道父皇这是怕他走自己的老路。毕竟他可是在母后的一再请求之下亲手扶大了外戚。即使他明明知道这对他的儿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怎么会呢,他又不是父皇,怎么可能会走上他的老路。
他发过誓的,这辈子都不会动心。
他不可能会违背誓言。
“沈编修,即兴一舞即可。”季廉淡声道。也算是为她留下些颜面,若是真的跳的不好也可说是即兴一舞。
沈流英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原以为自己同皇帝的关系今日以来已经缓和了不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我以为罢了。
不要和领导交付真心,她总算是切身明白了这一句话。
不会跳舞这一点她并没有说谎,那现在怎么吧?要不随便来吧,反正尴尬的不是她,丢脸的又不止是她一个人。
沈流英一想到回头更加丢脸的是凌江国,不忿的气就顺畅了一些,这可不是她自己要去的,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正打算离席到殿中央胡乱扭两下,普一抬步,却忽然听见了一道极为好听的男声:“陛下,在下略通得些许音律,不若让在下为沈大人伴乐吧。”
“可。”
“谢陛下。”
那朵雅在看见这个男子自请前去为沈流英配乐的时候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与复杂情绪,他怎么会……
沈流英下意识抬眼循声望去,烛光流转,从男人英挺非常的鼻梁上掠过。阴影间或,愈加衬得他五官深邃,骨相卓绝。他的眼瞳不同于中原人的暗沉黑色,是很少见的浅棕色,此刻这双眼睛正含笑望着自己,被光晕染成了褐色。
他那一头深褐色的头发半扎着,身后半披散下来的头发呈现着微微卷曲的弧度,身姿高挺健壮,目测身高很高。
让沈流英奇怪的是这个人温柔非常的眼神,那眼神怎么说呢,像是历尽沧桑之后遇见了心中的那人一般,也像是漂泊多年的旅人遇见了故人一样,对,就是故人,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他是谁?他为何要帮自己?
沈流英都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