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阿那克很快端起酒杯站起身,他先是向着季廉躬身问好敬酒,之后似是不经意般说道:“尊敬的陛下,我国国君特命我等献上漠北的珍宝。”
众人一听,以为重头戏来了,这是不是要进献公主了,谁知这个阿那克话锋一转,“那就是我国的珍宝,克莉铂石!”一旁的一个不起眼的使臣将一个精美的巴掌大的盒子拿了过来,阿那克顺手接过,打开了那个盒子。
一瞬间,耀眼璀璨的光自那个盒子里面迸发出来,只见它整体晶莹剔透,沐浴在烛光之下,分外绮丽梦幻。
满意地看着众人吃惊向往的样子,阿那克不免有些自得,瞧瞧,凌江国算是什么大国,这等世间奇物都没有见过。“陛下”他又鞠了一躬,“这是天底下最坚硬的宝石,便是最锋利的刀刃也不能伤它分毫,漠北多年也来也只不过得出几个罢了。如今呈现在您面前的是其中最大最耀眼的一个!”
季廉颔首,“赠来如此宝物,朕心甚喜,替我多谢贵国君的好意。”抬了抬手,正打算叫人收下这个不同寻常的宝石,谁知阿那克突然道:“久闻贵国人才济济,不知在座的大人们可否知晓它重几何呢?”
有一位大臣捋了捋赡养胡:“这有何难?取来秤砣一称便知。”
阿那克有些轻蔑地一笑,“这位大人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国君特命我等来见识贵国的风采,难不成贵国连一个不用外物便可知其重的人都没有吗?”那位说用秤砣的大人很快涨红了脸,羞愤不已。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阿那克明显是来砸场子的。若是别的什么场合也就罢了,他们自可来与他论道个一二,毕竟不少文臣数十载甚至一辈子的书可不是白读的,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
可是这偏偏是在迎接外使的宴席之上,若是据理力争,几时是胜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免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没有大国风度,斤斤计较等等。
一时之间,大殿内落针可闻,季廉巡视一番,问道:“怎么,无人可解此问吗?”
尚裘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只是他的身份特殊,身为一国宰辅,一举一动免不了都会被过度解读。于是他便只能静观其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阿那克很明显还有后招呢,谁敢再这个时候做一个出头鸟,搞不好连官职都保不住。
“柳大人,你怎么看?”季廉看了过来,柳尚书后背瞬间冷汗直流,不是他虽然是工部尚书,但是他也没这个看一眼就能称重的本事啊,“臣,请陛下恕臣愚钝。”
季廉神色冷了下来,阿那克神情更是止不住地得意,在闻楷正打算出来解围的时候,那个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漠北公主站了起来,她朝着季廉躬身行礼,随口道:“陛下,听闻贵朝近来有一个颇有才名的进士,想来她应当知晓此物的重量。”
“不知公主所言为谁?”
那朵雅微微一笑,迷乱了不少人的双眼,“陛下,此人便是沈流英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