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听此不禁脸红,是自己狭隘了,“对不住,徐大人,是小的想岔了。”女子娇贵体弱,这么一番折腾来可不得好好安抚。徐大人想得可真是周到贴切。
徐清泽面上仍旧是平淡无波,“无妨,你也是关心则乱。”
冬月不禁感叹这位徐大人的好脾性,他虽然跟随郡主来到宫中不久,可对于徐大人的医术也早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位徐大人为人也十分宽和,难怪这么年轻便已然成了御药堂的院判了呢。
柳思月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目,神志一时之间还不太清晰,一转眼就见冬月焦急着扑了上来:“郡主!您感觉如何?身子可还有不适?”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的状况。
柳思月向四周看去,发现了躺在不远处的沈流英,顿时想起了一切,对啊,她被沈流英拉着掉落在水里了!想至此,她不免眼眶一红,“冬月,冬月……”冬月哪里见她这个样子过,自己郡主一直娇生惯养,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今日算是糟了大罪了。
“怎么了,郡主?”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无声安抚。这下一旁的宫人们倒是不好再看,没想到这清秀精致的少年竟然是郡主的小侍啊,所谓小侍就是指那些没名没分跟在女子身侧侍候的男人,他们可跟奴才不同。
可在凌江国,即使小侍的身份如此低微,仍然有大把的男子挤破了头去争女子身边没有名分的小侍的位置,毕竟,万一女子们愿意为他们生下一个孩子呢?
没想到啊,这个冬月竟然是这个身份,以前怎么没有察觉呢?瞧着郡主与他亲密无间的样子,谁也不会以为二人这是刚刚开始不久的关系。
柳思月满眼委屈,面色尚且还有些苍白,见到喜欢信赖的人在身边,正打算告状,可话还没有说出口,沈流英就慢悠悠地自昏迷中转醒了,手吃力地撑着床榻起身,“郡主,”沈流英似是不可置信地开口,“你缘何推我?”
柳思月反应过来后差点要气死了,自己明明是过来救她的,结果她竟然恩将仇报!宁安郡主瞪圆了眼睛,指着她喊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你推的我!”
沈流英听此后面色更是苍白,仿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单薄身子晃了晃,轻轻咳了两声,眸子里满是哀伤,“郡主说的是,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这都是,”本来她想着要不要挤出两滴泪来,可她悲伤的发现自己怎么都哭不出来,“都是微臣的错。”说着头垂得更低了些,双肩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哭了……
沈大人也太可怜了,他们可都看到了,明明是郡主将人推下去的,如今竟然还倒打一耙!可惜,他们人微言轻,身份卑贱,不能替沈大人说句公道话。
“你别胡说八道!”宁安郡主气急败坏,“要推你的人不是我,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宁安郡主忽然意识到,她之前来这里除了想要救沈流英一命,也有保护自己父亲的原因,她的父亲想要沈流英的命,吩咐孙尚南去做,此时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谋杀女子未遂,这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宁安郡主不敢再想下去。
沈流英也听出了些门道,之前她便有些疑惑,谁没事杀个人还会又叫又嚷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如今听她所言,似乎真凶另有其人,仔细想想,宁安郡主第一次推她的时候,好像是被什么绊倒一样在向前扑倒,从而恰巧将她推倒了。可是,她为什么说着说着便闭嘴了。
余光瞥见她眉头皱起的样子,沈流英心里大致有了猜测。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去包庇一个罪人呢?在那人与你有联系的时候。
也就是说,即使真凶不是宁安郡主,那也是和她逃不了干系的人。
可是自己自问,为官以来她都敬小慎微,争取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交恶,他们为什么花这么大的力气非要弄死她呢?想要弄死她就算了,还用这么蠢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