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为首的上面跳下来一个身着铠甲的战士,快步冲上前来,给了埃兰一个狠狠的拥抱。
“你居然还活着!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放开我,你这个家伙,咳咳,老子伤还没好呢!”
听闻埃兰有伤未愈,那人连忙跳开,抹了抹眼眶,随即便地拉着埃兰往村子里走。
两边的士兵都惊呆了。
埃兰的追随者自然是没见过殿下爆着粗口跟别人聊天的,而那位男爵的手下的治安兵,自然也没见过男爵情绪如此高昂。
要知道,他们的男爵大人这几天心情可都不怎么样。
这俩别再是断背山的一员吧...两边的士兵不由得想到,随即心中一股恶寒。
兰道尔·希金斯,这是那位男爵的名字,埃兰的故交。
而这个村庄叫做洛瓦丁,是那不勒斯北方行省利依兰德下辖的一个大型村庄,是他兰道尔的封地。
将埃兰的部下安顿好之后,兰道尔又派管家出去安抚一下被警报吓着了的村民,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二人终于坐下聊了起来。
“我本应该是派些人手过去的,至少去抢回你的尸首...,但你也看到了,形势越来越紧张了,领地内的人手捉襟见肘,我还得为这些村民负责。”
埃兰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愧疚,看着他胡子拉碴的样子,以及充满了血丝的眼眶,埃兰摇了摇头。
“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的兄弟”
埃兰顿了顿,随即开口:
“你能在这种时候收留我和我的士兵,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没什么埃兰,但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兰道尔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
“不是我不愿意负担他们的开销,而是,战争恐怕快来了,你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我不能再把你们拖入另一场战争中了。”
听着兰道尔的话,埃兰的眉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这与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如果那不勒斯的党派争斗还停留在政治层面之上,那么就不太有人会注意到他在那不勒斯的小动作。
反之,一旦撕破脸皮,那么双方在开战前就一定会把外部的不稳定因素清除干净。
“我没记错的话,利依兰德的公爵是个中间派吧?北方局势尚不明朗,怎么会...”
“没错,老公爵是个中间派没错,可他的儿子不是。”
兰道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出了这句让埃兰震惊的话。
巧合吗?
埃兰心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征兵的通告已经发到了我这里,我手下的三个骑士已经在组织兵员了。”
兰道尔拿出了那卷羊皮纸,递给了埃兰。
“快则三天,最迟一周,利依兰德的各地就会做好战前准备,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就会踏上战场。”
兰道尔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在利依兰德省内部,论男爵而言,他的实力可谓是数一数二,光是三个骑士就足以让很多贵族羡慕。
但在这种时候,这种所谓的实力更像是致命的毒药,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他的命。
同样的,作为公国继承人,埃兰深知这种募兵征召作战有着怎样的缺陷。
征召来的大多是刚刚准备洗脚下地耕作的农夫,一旦作战,很有可能会被一举击溃。
如果战争规模进一步扩大,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一两个贵族也是常事。
正因如此,埃兰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友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这种贵族战争,就是政治权力的一次洗牌。
“我如果还在国内,可能也是没法帮忙,但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成为男爵大人手下的雇佣兵没什么问题吧。”
埃兰笑了笑。
“更何况,你和那个什么伯爵还有仇呢,我觉得你不会就这么去给那个利依兰德的小公爵冲锋陷阵的。”
埃兰从容的笑容尽数映入了兰道尔的眼眸,这个留着棕红色短发的年轻男爵敲了敲自己身上的铠甲,又回头望了望挂在墙上的画像。
那是他的父亲,一位正直的大骑士。
画像旁边悬挂着的就是希金斯家族的贵族旗帜,一面绣着鸢尾花的十字盾牌。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兰道尔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那我们,就把这趟水,彻底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