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走了,金头去了前头驾车。
坐在车厢里的老道神情有些复杂。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花眼了。
怎么看人一个也看不准呢。
他以为宋朝是贪财,但其实是怕当着那些人的面,把银子留给店家,会让他们惹上麻烦。
他虽然出手狠辣,但粗中有细,面冷心热,倒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少年人。
可惜啊,可惜,在他的小徒弟也背出师门后,他就已经发过誓了,再也不会收徒。
不问清他为何突然下山,他是绝不会再传授任何人武艺的。
悬了几十年的疑题,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宋朝回来的很快,刚出城他就追了过来,他们去到郡城,把铜牌交了上去,开始往赤峰山赶。
又过了十日,他们终于回到了赤峰山。
老寨主听山下放哨的人说孙子孙女回来了,乐颠颠的去迎。
随后就看见了一位,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已经到知天命之年的老寨主仿佛鸡崽子附体,缩着脖子就想跑,被同时也看见他的老怪一把薅住。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你居然躲到这来了!”
老寨主:……
年余五十的小兔崽子一脸尴尬,脸上的皱纹都多了。
“师父!师父!别打我别打我,别打屁股,我也一把年纪了,你给我留点面子!”
“小兔崽子,跑老头子我这倚老卖老来了?我问问你,你到底为啥跑!”
老寨主一脸的有苦说不出,被月月和宋朝解救了下来。
老寨主是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溜烟似的就跑了,腿脚比年轻人都利索。
但他现在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和年轻时候似的?别的不说,他还有一山的孙子孙女呢!
当初他留信跑了之后,就一心不管江湖事。
现在听月月说他走了后,师父再也没收过徒弟,眼角出现了可疑的亮光。
他在树上又蹲了半日后,还是去找了老怪。
那神情,就像个被恶婆婆刁难的小媳妇一样。
“师父,徒弟错了。”
老怪神情落寞,问道,“可是因为当年我对你太严苛?”
“不是,师父严苛是为了弟子好。”
“那是因为你师父我教的不好?”
“当然不是,师父武功盖世,是最好的师父。”
老怪叹了口气,“那你说,到底为何?”
老寨主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师父可还记得你曾让我一人决斗。”
“当然记得,无相子那个老东西,他打不过我就非说我教徒弟不如他,所以我们约定让弟子替我们决斗,我记得你赢了他那个呆瓜徒弟,为师为此好高兴的大醉一场!”
“师父,那个呆瓜回去后重伤不治,死了。”
“这我也知道,江湖中人哪个手上没血,比武打斗伤了人命,也再正常不过了,既然入了江湖,也就等于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
“师父,在你大醉一场的时候,我其实下过一次山,我想把攒了的银子给他的家人。”
老怪一愣,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