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辚辚的马车声,往来行人的脚步声、交谈声,将这片小小天地里,发出的声音给淹没了,此刻他们只有彼此,也唯有彼此!
马车到达朱雀宫的时候并未停留,而是直接驶入了泰成殿,君王是被宸夫人抱下马车,直接进了寝殿。因此,他没忍住又来了一次,要不是王宫已经近在眼前,他本来可以做更多让彼此都更高兴的事。阿史那诺心中无不惋惜......
萧韶要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屑’裤已经被撕烂了,好在还有外衫可以遮挡,虽然心里会有些别扭,但总比被人抱着进去要强。然而等他试图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底是天真了,......他的双腿一站起来就颤颤巍巍的发抖,这副样子他们在马车里干了什么,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于是在怎么丢脸之中,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让阿史那诺抱着自己进入寝殿。好在细心周到的黄内侍,提前安排人把附近的闲杂人等给清场了,也好在现在天色已晚,要不君王即便是双腿发颤,也要咬着牙自己走进去。
泰成殿是君王的寝殿,偏室设有一个沐浴的池子,热水备好以后,阿史那诺抱着人快速的将两人都清理了一番,便将人安置在了床榻之上,自己也跟着翻身上了床,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不是他不想再来几次,实在是还有正事要谈,况且方才路上那番折腾,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现在是该好好说说话了。
萧韶在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听他将来去照月这一路上的事。萧韶本以为他会着重讲讲自己是怎么说服乐胥的,以此来邀功求赏,结果这人却是几句话带过了,反常得不像是他的风格。做成了这般大事,不四处吹嘘,到处夸耀,还真是转性了。
只是,等他听完那番关于月神化身被邪祟污染之事,萧韶也如同阿史那诺那般,想到了东渚。
“没想到,他们以整个天下为棋盘,将各国当做棋子,竟是为了图谋南离?”萧韶带着嘲讽和冷意道:“这爻单还真是看得起我。”
“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南离,他的布局是将各国都算计在内了......”阿史那诺撩起他一缕长长的黑发,在手中把玩着:“北禺的内乱、照月的政变,曦祜的以下犯上,他都有算计,只是现在联合各方势力,要第一个围剿的却是你南离罢了。”
“爻单他的确应该重视你,那本就是一个面上和善,心里却揣着一把刀的人,野心大着呢!纵观五国之中,照月偏安一隅,向来是不怎么过问天下事的;曦祜自从三年前那一战战败后,国内留下的诸多隐患一起爆发,从此一蹶不振。”
“新继位的王又是背靠着东渚的,现在可说是与他们一条心;至于我北禺,虽然武力强盛,但因为生存环境太过恶劣,一场暴风雪就能将大批的牛羊马匹冻死,来年吃饭穿衣都成问题。”阿史那诺难得的叹气道:“北禺历史上对外战争,都是因为吃不起饭活不下去了,这才去周边抢掠的。”
听见这话,萧韶侧头看了他一眼,将人手握在自己手中亲了亲,心里却道:这话倒说得直白。
阿史那诺又将人搂紧了些,继续道:“南离有大片适合耕种的土地,即便也会受天灾的影响,但一把种子撒下去,来年总会有些收成。军事上,南离军队虽没有大肆对周边进行扩张,可但凡有外敌来犯,都能将之击溃,就连当时强悍的曦祜也没能例外。经济上也发展得不错,人民安居乐业,耕作生产,有闲钱有余粮。”
他用下巴蹭了蹭怀中人的头顶:“你又将他们经商的那一套学了过去,在西北各国之间组了一个小圈子,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各国的日子好过了起来。这看起来是小事儿,但却是东渚最担心的,因为南离才是最有可能,在经济上撼动他们地位的对手。”
萧韶听后沉吟不语,这番说辞他是第一次听说,如此看来,东渚针对南离的部署,从三年前那场仗结束后便开始呢?大概因为身在局外,所以比他们这些,南离的局内人要看得更清楚些吧。
那一战结束后,当时的南离百废待兴,包括仲父在内,大家考虑的都是如何恢复民生,如何解决周边那些小国的骚乱。后来虽也有针对东渚的防范,但却没有像东渚这般,搅动各方势力来限制和针对南离。
“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邪祟一说这事儿。”阿史那诺见人沉默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小公主虽然同意与侍月者成婚一事,但却不知道能不能消除他们那极端的想法。再过两天就是会盟的日子了,到时候人多眼杂的......”想到可能会出现的糟糕后果,阿史那诺忽然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