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点头:“鸣石果初战告捷,虽然效果惊人,但从越承发回来的战报来看,还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但现在东渚却抓住鸣石果强大破坏力这一点不放,夸大、渲染其危害,鼓动了不少原本中立的国家和部落,反对甚至声讨南离。长此以往,就算现在来参加了会盟的国家,以后难免不会受其影响......”
阿史那诺在一旁暗自点头,这也是当初他听见这个消息后,担忧的问题,但高校逑给自己的回信,却是语焉不详。现在听萧韶主动提起,他倒是想听听这位盛名在外的相国大人有何高见。
颜伯如闻言,内心稍感欣慰:很好,看来还没有色令智昏,被男色冲昏了头脑。
“此前老臣一直在思索,东渚这次异常的行动,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指的是东渚发兵乌有国一事,这事儿不只他思索过,在场的另两位也思索过,听他这样说,两人忽然对视一眼,难道说......
见两人脸上的神情,颜伯如继续道:“如果单从结论来看,这个异常的行动,就说得通了。而前几天,西北郡那边犬子的回信,也证实了老臣的猜测......”
萧韶眉头微蹙沉默不语,阿史那诺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犬子回信中提到,鸣石果在后期室外试验的过程中,出现了泄密情况。虽然相关人员全都被清理了,但以东渚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想必还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试问,当东渚知道这个情报后,他们会如何做?”
后期室外试验时,鸣石果的研究已经基本成型,要么想方设法盗取相关研究成果,要么暗杀参与研制的人员。南离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特意做了极为严密的防范措施,即便是以情报为傲的东渚,若不是率领大军碾轧过来,是办不到的。
若以上直接针对的方法皆不可行,那便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将南离的优势变为劣势。从结果来看,东渚正是采用了此种手段。在他们一步步的逼迫下,南离为减少己方人员损失,使用了鸣石果。威力被天下人知晓,东渚在顺势鼓吹一波,南离将会给天下带来的威胁,有多少人会动摇,可想而知。
如今,答应来九鹿原参加会盟的国家和部落,基本都是与曦祜和东渚一方有宿仇的国家和部落来看,东渚的策略是很成功的。而这,也成了他们现下最担忧的问题。若说鸣石果的威力能在千里之外,直接摧毁一国领土,那么他们将无所畏惧。
可现在的鸣石果,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破坏力,南离却被东渚鼓吹成了这种威胁的存在,成为了天下人的公敌。东渚是想借着那些因此而恐惧南离的各国兵马,帮他们消除南离这个潜在的威胁。当真是商人本色,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萧韶此前只知道东渚在各国安插、扶植亲东渚的势力上位,知道他们野心很大,后来也发现了他们意在南离,只是没想到竟想要彻底灭了南离。
颜伯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从他们开始谈正事儿后,就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史那诺,萧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阿史那诺见他们目光投过来,立即表态:“北禺当然会坚定的支持南离,同南离共进退。”
萧韶听见这话,却不是很乐观。北禺兵马是强悍,但是后勤补给是个大难题,让他们出去冲锋掠阵,或是抢劫一波就返回还可以,要长期作战,后勤还得各方调度给他们补齐,最后是助力还是阻力,还真不好提前下结论。
然而颜伯如却出乎意料的对他露出微笑来,这一笑看得阿史那诺顿觉不妙。
“北禺王能如此表态,是再好不过的呢!”
从刚才开始相国大人就只称呼他为“夫人”,现在突然改了口,这是在算计什么?阿史那诺也跟着改了口,道:“颜相国的意思是?”
“人们面对未知的恐惧,一般有两种反应:一、试图消灭它;二、发现无法将其消灭的时候,便会选择臣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