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单摩挲着手中金玉镶嵌的杯盏,面带微笑的听着施相国的话,任他从两国曾经的交情,到曦祜对东渚的恩惠再到如今,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也不曾开口打断,显得极有耐心。
他知道施相国找他是因为今天这事儿,南离与北禺如此毫不留情的对曦祜表态,大概他们之前不曾预料到。如今那两方已经发了话,只怕这会儿消息就该从溯洄出发传往前线了,这施相国要是再在这里继续和自己闲扯下去,那金乌宫就真的要易主了。
施相国见自己说了好一会儿了,爻单都是这副耐心倾听的样子,但却并不接他的话头,他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尽管因为上次收缴了他金牌一事,他心里对爻单十分不爽,但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好放下身段,道:“东渚王也知道曦祜如今的难处,可否看在以往的情谊上,帮忙周旋一二。”
听见施相国终于步入正题了,爻单心道:这谈价前先攀交情,是有利于砍价,但他这攀的时间太久了些。殊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且这态度和话语,与其说是攀交情,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曦祜以前对东渚是如何,施以恩惠的,现在东渚该投桃报李的时候了。如此,在谈买卖时,可是大忌啊!
“施相啊,你们到底是对南离提的条件不满,还是对北禺的要求不忿?还是说其他国家的呢?”爻单看着施相国摆出一副诚心实意的架势:“你不讲清楚问题的关键所在,寡人也不知该从何帮起啊?”
“东渚王、你、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施相国道。这些国家里,那个提出的能让他们满意?能让他们心平气和的接受?
“这话可就不对了……”爻单收起笑容道:“就拿南离来说吧,你们趁着别人爹去世,用着悼念的名义大军压境,本已经约好战时,结果你们还发兵偷袭……你说这要是赢了也就罢了,大不了就失了点儿道义,城池土地却是实打实的拿到手了嘛……”
爻单用手制止了气急败坏的施相国,以及他想要反驳的话,继续揭曦祜的伤疤,道:“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向你要点损失赔偿,很正常的嘛,怎么你们就不愿意了呢?”
施相国脸色黑如锅底,怒斥道:“那是要一点赔偿吗?你们哪方不是在曦祜的心头上割肉?”他一气之下,也没注意用语,这个“你们”,可是包括了现在他有求于人的东渚在内啊!
听他吐出心里话,爻单平静道:“曦祜当初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也是在剜我们的心头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你、你……”施相国气极。要不是现在南离与北禺,根本就不会听他说话,他才转而找上东渚,没想到这个墙头草和他们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看在两国多年的情谊,曦祜之前对东渚的所作所为,我可以不去计较。”爻单看着施相国,终于说了句规劝的话:“放下你们那不必要的自傲,早些做决断吧,否则就真来不及了。”留下这句话后他就施施然离开了,只剩下施相国颓然的坐在那里。
出了玉宇殿萧韶便放慢了脚步,似乎是在等人。果然没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