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完脸之后将手巾一收,装着没事人的说道:“话说,站一会儿就下去吧,这风吹久了容易得风寒,你要是病倒了,到时候找我麻烦的人可就多了。”
萧韶默默的看了颜勎一眼,这厮为了尽显偏偏风流佳公子的本色,怕穿得过多显得臃肿,于形象不利,于是穿的不多。此时站在这高处吹了一会儿寒风,开始想起温度来了。更可耻的是,居然还拿自己当起了借口。
“我这大氅,虽然臃肿,但却十分的暖和。”说着,萧韶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
萧韶嘴里虽这样说着,但却迈开脚步开始往城墙下行去。颜勎见状立刻高兴的跟了上去,一边喷嚏不断,一边心里想着,这人就是嘴硬心软。
“……”颜勎心里高兴,嘴里却还在辩解道:“我这是在劳其筋骨……”说罢,引得萧韶停住脚步,转身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怎么呢?”颜勎疑惑道,也低头将自己全身检视了一遍,衣襟没有系错,也没有散开,更没有穿反,没有哪里不对啊!
然后就听萧韶毫无预兆的来了一句:“你也是时候入朝来帮帮我呢……”
闻言,颜勎立在原地,既没应承,也没回绝。其实以颜勎的学识和才华,早该有功名在身才对,可他却至今还是白身。倒不是因为他颜大公子屡试不中,而是因为他至今还未参加过一次科考,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的父亲是颜伯如,两朝元老,当今相国。
颜家父子俩深知“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是以父子俩很默契的将科举排除在外了。对此,颜大公子一直以来,也乐得当个富贵风流的闲人。可现在听萧韶这样说,他这话不是以君王的身份在命令人,而是以友人的身份在请求。又想起至今还奔波在外的老父亲,心里忽然就有些别样的情绪。
沉默了良久,颜勎被寒风吹得又打了个喷嚏,才开口道:“颜家现在就如烈火烹油般,被架在了那里,我作为儿子的不能在往里添一把柴火了吧……”
闻言,萧韶长叹一声,道:“早前我和阿姊便已经商议好了,年后便拜相国为仲父。”
颜勎俶的将目光看向萧韶,见人神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心里和脸上却只有苦笑。
“勺子啊,勺子……”颜勎道。自从萧韶登基以后,颜勎已经很少叫他这个小名了,现在忽然叫了出来,可见心绪波动之大。他做儿子的不想去添这把柴火,这人倒是直接将他们颜家扔进了柴火堆里了。
“少卿……”萧韶拍了拍颜勎的肩,道:“你能有此反应,我反而很欣慰。”因为,若颜家真有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的想法,他们父子俩就不会这样处处小心谨慎,不会这样左右为难。
“有些事躲不掉的,颜家已经处在风口上了……”萧韶道:“你也不想看着你们颜家,还有整个南离,被那帮人弄得乌烟瘴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