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北禺也就犯不上去淌这趟浑水了,只要看好时机,检点儿现成的便宜,便好。阿史那诺知道,即便自己再如何去游说,这就是父王最终会做出的选择。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感到无力。
萧韶见阿史那诺沉默许久也没有要接话的打算,终于放弃了劝说,转而说起了离别之语。虽然没有说服北禺联手抗击曦祜,但能让他们保持中立,不对南离造成威胁,也算达到他此行的目的了。
阿史那诺听见他这话里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便也只好压下心里翻涌的思绪,道:“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出发,就赶不上今晚下榻的驿站了。这么一大波儿人,在荒郊野外的露宿就不好了……”他拿过桌上的酒壶,重新将两人的杯子斟满。
“多谢你今天特意前来相送……”阿史那诺心中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了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开了。
萧韶站在亭内,目送他远去的背影,道了声:“珍重。”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就见方才匆匆离开的人,又折返了回来。
“……”萧韶目送着阿史那诺的离开,又看着他回来。一时无语,心道:这人是落下东西呢?他抬眼打量了四周,这里除了自己带来的一只酒壶和两只酒杯,便再无他物了。
阿史那诺走了几步后,心里翻涌起各种思绪,他不知道南离与曦祜一战结果会如何;他也不知道这一走,日后见面又是何时;他只知道,不能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走了。
于是他返回了凉亭内,来到萧韶跟前,将腰间别着的一把佩刀解了下来,递给了萧韶,道:“这把刀从小就跟着我,据说能辟邪护身,给你防身用吧……”
萧韶看着眼前这把做工精致,样式小巧的弯刀,刀柄和刀鞘上还镶嵌着许多宝石,样色和式样都与南离这边的大不同,看着倒是很好看。这与其说是一把兵器,还不如说是一件配饰。
萧韶接过弯刀,入手沉甸甸的颇有分量,似乎不是普通的精铁打造。他打开护扣,拔出刀身,竟有细微的铮鸣之声,蹭亮的刀锋,隐隐透着寒光。即便是萧韶这样不懂兵器之人,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物。
萧韶将刀放回鞘中,递给阿史那诺道:“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都说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收这礼,他心下难安。
阿史那诺将萧韶伸出的手,推回去道:“不是送你的,暂时放在你这里而已,日后我会来取回去的。”见萧韶的目光望过来,他又找补道:“你就当是我借给你防身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