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曦祜国书的颜伯如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何况他们早已收到了北境大营传回来的消息。将陈列在边境的士兵,说成随行护卫的甲士,这样荒唐的理由说出来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还是这些人真当他们南离的国君年少好欺吗?
“南离王容禀……”听见这个诘问的曦祜使臣却毫不慌张,架子依然摆得很足,道:“他国随行兵士多少外臣不知,这只是我朝历来的官员出行规格罢了。”这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们南蛮之国没有这么多兵甲,又不懂我中原大国的礼仪规制,就不要在这里少见多怪。
这话可就是在明嘲暗讽的贬低南离了。
此时曦祜国书的传阅已经快到末尾了,大部分官员在看过那份国书,结合之前的情报,以及这位官员傲慢的态度,心里都愤愤不平,就连枢院大夫那一派的官员,脸色都不好看。于是就更不会有人轻信他的说辞。
“倘若孤不允这么多兵甲同行呢?”萧韶没有打算多跟他理论,言辞上也显出了些许厉色来:“若贵国执意如此,寡人便将此行径视作同南离宣战!”
曦祜的使臣见南离国主隐有动怒之兆,虽然心里有些顾忌,但面上依然傲慢。只见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国书来,黄内侍见状立即上前去接过国书,呈递给了萧韶。
萧韶接过展开一看,面上出现讥诮之色,狐狸尾巴,这么快就藏不住呢?看完之后依然像方才一样,将信件让群臣传阅。
“看来你们早有准备?”萧韶冷冷道。然后挥手示意使臣退下。那使臣站在大殿中央,昂首挺胸,对着高坐上的少年君王,倨傲道:“外臣奉本国国君之意前来,今天务必要得个确切说法,才好回去交差。”
萧韶怒极反笑,这曦祜人傲慢的毛病真是见怪不怪了。他对立在左右的侍卫挥手,“带下去……”
萧韶话还未说完,就见那使臣面色挂不住了,心里的惊慌也带到了脸上,他见南离国君已经动了怒,又想起方才自己递上的是一封什么样的国书,顿时更加惊慌。他不知道这黄毛小儿的国君会怎么处置自己。
而往往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在这巨大的恐惧压力下,他惊叫道:“你要干什么,历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声音因为惊吓,已经变了调,空旷的大殿内回想着他那怪异的声音。
颜相刚看完曦祜国书,就听见这么一嗓子,他眉头皱了皱,然后就听见萧韶还未说完的话慢悠悠的响起:“饭菜款待。”
“哼。”曦祜使臣知道自己被这黄毛小儿戏耍了,他虽然面上表现得色厉内荏,但心里的恐惧却还在,只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不便发作,只好忍耐,于是甩袖而去。
南离朝臣顿时哄堂大笑,笑过之后才回味过来,方才这使臣嚷的内容后,声音渐渐消失,特别是那些已经看过曦祜国书的臣工们。
“继续传阅。”萧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