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抽了抽嘴角，“你个小屁孩儿你懂什么啊？”
玉笙朝他招招小手，让他把耳朵凑过来。
沈川迟疑片刻，还是弯着腰，把耳朵凑了过去。
玉笙两手捂着他的耳朵，极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沈川一张脸越来越黑，眼睛看向闻初萤，神色颇为复杂。
玉笙说完，睁着一双大眼睛瞅他。
沈川看着他纯良的小表情，狐疑道：“你该不会驴我吧？”
“驴？”
“就是骗我。”
“我不骗人。”玉笙把拂尘拿出来，证明自己。
沈川沉默地盯着尾巴状的拂尘看了片刻，转头看向闻初萤，沉声道：“我同意和离。”
此言一出，饶是闻初萤有七成把握也有些惊讶。她看向玉笙，猜想着玉笙到底和沈川说了什么，让他能这般爽快地答应。
沈川的心情显而易见的低沉，他问闻初萤，“还有和离书吗？”
“有。”闻初萤愣了一下才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份折好的和离书来。
她已经按过手印，就差沈川了。
沈川将和离书仔细地读过一遍，皱眉道：“鸢儿是郡主，跟你回闻府住不合适。”
闻初萤话说得直接，“我担心鸢儿在王府受欺负，在鸢儿及笄之前，都住在闻府，你若是想见鸢儿，大可来闻府见她，或者鸢儿愿意，回王府小住几日也可。及笄之后，鸢儿再搬回王府住。”
沈川不赞同，“王府是鸢儿的家，她在家里能受什么欺负？”
闻初萤不与他争辩，只道：“让鸢儿自己选，如何？”
沈川：“……”
不用问他都知道大闺女会跟着媳妇儿走。
果然，沈采鸢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举手道：“我要住在闻府，和姐姐、阿笙一起。”
沈川叹气，暗道他这个父王当得可真失败。
闻初萤看着沈川，“王爷？”
“好，鸢儿随你住在闻府。”沈川妥协了，但也强调道，“我要去闻府看鸢儿，你不许让人拦着。”
闻初萤点头。
沈川这才深吸一口气，极不情愿地往和离书上按了手印。
他将红色的印泥往衣裳上一抹，把和离书一折，对闻初萤道：“走吧，去宗人府。”
闻初萤没有异议，跟着站起身来。
“等等，你的药膏。”荞荞想起来正事，伸手一指门边的五个大箱子，“都做好啦。”
沈川点点头，命人先抬去库房，等他回来再验药膏的效果。
之后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统共用了两个时辰。
闻初萤对沈川道：“明日我派人拿嫁妆单子到王府库房清点，顺便收拾我和鸢儿院子里的东西。”
“好。”沈川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沈采鸢的脑袋，转身骑马离开。
酝酿已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雨丝飘摇，织成一片朦胧的雨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