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忘川河，血水涌动，无数孤魂野鬼在河水中翻滚挣扎，无声嘶吼。
不愿忘却前尘往事的鬼魂，需得跳入忘川河中，洗涤千年。
多少鬼魂，在一日日的河水冲刷中，忘却初心，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魂魄还在不在啊？”荞荞嘟哝着拿出罗盘，想了想，也把罗双给放出来。
罗双刚刚站定，冷不防脚踝被河里伸出的鬼手抓住，用力将她往河里拽。
“啊！”
听到喊声，荞荞抬头，快跑过去拽住罗双的胳膊，用力一拉，将她连同抓着她的鬼魂拽了一半上来。
不等那鬼魂反应，荞荞伸出脚丫子一踹，又把鬼魂踹回忘川河里。
罗双后怕地盯着血黄色的河水，“这是哪儿？”
“地府，忘川。费舟可能在河里，你喊喊他。”
罗双满目无措地看着翻滚的河水，磕绊地问：“怎、怎么喊？”
荞荞正在摆弄罗盘，罗双的声音又太小，她没听清楚，也就没回她。
罗双抿了抿嘴，看着河水试探着开口，“费郎。”
喊出第一声后，第二声就容易了。
“费郎！”
“费郎，我是双儿。”
“费郎！”
“费舟！”
她一声声喊着，视线在河水中逡巡，试图从众多面目狰狞的鬼面中找到自己的夫君。
“费郎，我来了。”
“费郎，费舟，你在哪儿？”
罗双沿着河边走动，小心地躲避那些伸来的鬼手，呼喊声不断。
荞荞捣鼓了半天发现罗盘派不上用场，她将罗盘收回去，小跑到罗双身边，跟着她一声声喊着费舟。
喊了半晌没有回应，
荞荞抬头瞅了眼逐渐失望的罗双，清清嗓子，转头对着河面大声喊：“罗双！罗双！”
罗双听得一愣，转过头看她。
喊她做什么？
“罗双！罗双！罗双！”
荞荞连续喊了十多声罗双，河面还是毫无动静。
她小声嘀咕，“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突然挣扎着从众多鬼手里举了起来，艰难地一点点朝河边靠近。
随着接近，站在河边的一人一鬼看清了那双手的主人。
“费郎！”罗双双眸瞪大，想也不想跑过去，朝那双手伸出手去。
无数双鬼手同时朝她抓去，荞荞一把将她拽回来，小身板站到前面，一双大眼睛瞪着那些鬼手，斥道：“回去！”
话音散开，鬼手似乎受到了无形的惊吓，纷纷缩了回去。只有一双手，还在顽强地朝着河边靠近。
荞荞伸出胳膊拽住那双手，用力往上拽。
巨大的吸力从河水传来，拖着费舟往下，两边顿时形成拉锯之势。
荞荞深呼吸，鼓着小脸蛋儿，两腿下蹲，身子后仰着一点点往后挪。
肩膀，胸膛，腰腹……
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滑落，小姑娘憋红了脸，使劲儿那么一拽。
只听“啵”的一声，地里拔萝卜那样，费舟整个儿被大力甩上了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