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呆呆地坐在原地,脸颊上还残留有指节的余温,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抚上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又默默地垂下了手。
他抬眸扫了一眼庭院,没有外界的纷纷扰扰,没有各种人,各种事的纠缠,自在逍遥,还享受着别人对他毫无底线的温柔和偏爱……,他这辈子,还没过过这么舒服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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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恬托狱卒给郁迩和顾昭述递了话,说是一切所有皆她之过,但是她哥哥是无辜的,南郡没有理由拘禁他们,她愿意一力承担,还希望他们能够放过她的兄长。
收到话时两人都在,郁迩先是问了顾昭述的意思,顾昭述思索了一会,说那便如她所愿吧,北楚亡国,江谦和褚念姝只能是庶民,而江逸恬只能终生幽禁或者问罪处死。
是夜。
华为斋手里有些事自己无权处置,便拿来了让郁迩裁夺。
“城主。”华为斋双手奉上了一份名册,恭谨道,“这是军士名册,这些年来,临羌征兵无数,一场仗接一场仗打下来,死伤不可估量,许多百姓家里都剩了些老弱的妇人和幼小的孩子。”
“老臣和孙将军商量着,是不是可以让这些现存的军士分批次先回家,和家人们团聚团聚,也好全了大伙的心愿……”
“这是好事。”郁迩没有翻开名册,只是淡淡道,“便依右相的意思办吧。”
华为斋此举不只是要让百姓们阖家团圆,尽享天伦,还有个重要的因素,是要向南郡表明他们降城的衷心与诚心……,他既愿意这么做,郁迩也没有必要去说破。
他随意端起身侧的茶盏,轻掀了掀茶盖,便听见华为斋带些忐忑又带些期待的声线……
华为斋迟疑道,“另外……还有一事。”
“右相但说无妨。”
难怪这样为年轻温润的公子能是问鼎天下的南郡城主呢,不怒自威,让人怵到了骨子里,压迫感也是如影随形,比任北戚不知厉害了多少倍,华为斋鼓起勇气道,“城主是见过小女冉冉的……,不知您对她的印象如何?”
郁迩指尖微微一顿。
见郁迩沉默了,华为斋继续道,“小女最是温顺守礼,说句不算夸大的话,她的容貌秉性也是样样上乘,在临羌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贤良淑均,正巧她方才及笄,已是到了可以许配人家的时候了,小女前些日还和臣说,十分仰慕南郡的风土人情……”
“城主您看……”
郁迩放下了茶盏,声音已经淡了下来,“右相的意思是?”
听华为斋这意思,莫非是想要让自己带走了她?之前一个江逸恬便已经搅得够乱了,委实是有了些阴影……
“所以您看……她可能配得上顾昭述顾将军?”
闻言,郁迩方要说出已经想好的拒绝之话,却忽然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