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津,都说小别胜新婚,咱们这才见面的第一晚,你就让小爷独守空房啊?”秦章看着不远处有些错愕的人,语调幽怨,“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沈闲心间一软,连带着数日奔波的疲惫也全部一扫而空,他缓身上了榻,将秦章拥入怀中时心中更是充实而满足。
在这一方寂静而宁谧的安隅之地,秦章枕着沈闲的肩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将这些时日他在西蕃无处可诉的委屈憋闷悉数道了出来,沈闲揽着人的腰,安静而认真地倾听着。
“白澈那狗东西当初派人打那五十军棍是真的亳不留情啊!动手的那些下属全都是些练家子,用了巧劲的,比寻常痛了不知多少倍!”秦章怒火郁结,忿忿道,“我当时怎么会知道他也喜欢郁迩啊?!他自己心里不爽,那怎么能怪我,怎么能就这么迁怒我……”
沈闲跟着有些难受,放低了声调,“当时怎么没有给我来信呢?”
“说了能怎么样?”秦章漫不经心道,“说了你也抽不开身,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往日里风流明朗的脸庞仿佛带上了些旁人无法得见的脆弱,沈闲看得心疼,侧首在怀中人的脸颊上落下轻吻,闷声道,“我看看吧。”
“……”语调很轻柔,却难掩认真严肃之意,秦章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你说什么?”
沈闲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看看你的伤。”
“不了吧。”秦章霎时脑门冒汗,连忙拒绝,悻悻道,“这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而且你听不出来吗,我说出来只是想要你心疼心疼,这么较真做什么……”
他一直觉得沈闲人老实又严肃,实在很容易忽悠,然而却低估了沈闲作为一个尽职尽责好医者的耐心和责任心……
少顷,秦章趴在人膝上,上半身微微支起,头枕在沈闲圈起的侧臂上,身后那处还被温暖厚实的掌心覆着,秦章面容间源源不断蒸腾着血色,闷声不语,真是自作自受,方才就不应该装可怜,这下演过了吧……
沈闲认真观察着指节下瓷白冷实的肌肤,俨然是一派正色严谨的姿态,没有留下痕迹,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应该是用药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我都说了没什么事了!”秦章翻身坐了回来,抱着被子离他远了些,“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两人又聊了许多,将要睡下之际,沈闲蓦地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你方才说白榆公主已经放下一切彻底远走了吗?”
秦章神色微顿,半晌才幽幽道,“是啊。”
“左右西蕃已经有白澈了,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爱逍遥,从来也都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说走就走了。”
“不过你知道吗?就她那样嘴贱的,还有个小白脸死心塌地跟着她呢!”秦章笑起来时眉眼轻弯,看着沈闲,“方才我不是和你说了西蕃苍澜古道的事吗?就是在那里,白榆色迷心窍对那小白脸笑了一下,最后不知怎的,这人就对她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