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郁迩立在木桌旁,随意拾起一张画卷,只见湛蓝深邃的天际之下,一老一少倚坐在残破不堪的木栏上,周遭四野杂草遍生,连接着无垠田地,老太太皲裂皱纹的面容间染着慈祥的笑意,少年埋首在端着盛满热汤的瓷碗间,只探出双弯弯的眉眼赧然回视。
“画上是孟宵。”顾昭述抬眸瞥了一眼,随意道,“木昔绵送的画卷。”
郁迩有些诧然,“木昔绵?”
这个名字他自然记得,在北楚时他们便是从木昔绵处得到了谢萃的消息,不过原本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还会遇见。
“刚才在院子里闲逛碰上她,她顺手送了我这些。”顾昭述从郁迩手里接过画卷,缓声道,“如今她与孟宵情意相通,或许是要定居于此了,可叹木姑娘志在走遍天下,如今竟也愿意为了孟宵停下来,不过据她所说……”
“孟宵原也是外地人,他之所以会成为如今陇中的掌权者,这画便是契机了……”
“一碗热汤,长驻陇中,一生相守……”顾昭述淡淡道,“这便是孟宵的情怀所在了。”
“孟宵确实是重情重义之人。”郁迩顺手将桌案上的书卷理齐,放在一旁,“吃饭了吗?”
顾昭述默了片刻,幽幽看着他,凉凉道,“我傍晚才醒……”
想起昨晚自己在委曲求全之下的丧权辱国,顾昭述清醒过来后就闷死自己,尤其是在回忆起昨晚自己一遍遍哭着求饶,一遍遍认错,顾昭述更是屈辱至极,然而都这样了,郁迩那禽兽还半点不为所动,简直是丧心病狂!
郁迩对上顾昭述忿怒的眸子,不由得轻声笑了笑,在顾昭述身旁落座,顷刻间,窗外细雨淅淅沥沥,舒和的滴答声渲染在这一隅静谧之间。
顾昭述掀开纱帘往外瞥了一眼,换季时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方才就已经寒风阵阵了,一眼望去,络绎不绝的银丝从天际中飘扬而下,没有了纱帘的遮挡,滴滴细雨拂过顾昭述的脸颊。
不一会,孟府下人敲门后鱼贯而入,将佳肴美馔摆放在桌案后又纷纷退去。
“这……会不会太浪费了?就我们两个……”顾昭述蹙着眉,他垂眸看了一眼,昨晚虽然清洗过了,但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小腹的难受。
“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饭,是该补补。”郁迩把顾昭述抱了过来,坐在倚窗的楠木靠背椅上,让他靠在身上,轻声询问,“还难受吗?”
顾昭述瞥着他,半晌幽幽道,“难受就没有下回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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