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说起益深,那孩子也是个好的啊!”有人感慨道,“我们这种偏僻的小山村,孩子们出不去,没有教育,益深就在村里给办了座书堂,连书本和墨笔都是益深给发的嘞,真是好人哩……”
“哪有……”褚承随手把拭汗的巾帕放入竹篓里,听了众人的话,赧然笑道,“还是多亏了大家愿意接受我们。”
“哎哟,可别这么说,进了村,大家可都是一家人了,见外了啊……”
褚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背着竹篓刚打算离开了,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三人,身子顿时定住了。
随后他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三人跟前,微微有些喘,褚淀把书卷放入了他的竹篓里,又把竹篓从他肩上接了下来放在自己背上,顺手用衣袖给褚承擦着汗。
“累了吧?”
旁若无人的姿态让褚承有些害臊,摇了摇头,郁迩和顾昭述出现在这里无疑是让他震惊的,有些复杂地看向两人,恭敬作了个揖,“郁先生,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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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褚淀给郁迩和顾昭述奉茶过后,和褚承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便齐齐跪在了郁迩面前。
郁迩尚在掀动茶盏,陡不防瞥见他们的动作,指节顿了顿,“你们这是?”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郁先生传授我们通达明理的本领,当日在城楼之下又以寡敌众,一意孤行地救下我们二人……”褚承目光灼灼,“先生于我们有再造之恩……”
“那日素昧平生的沈闲沈侍郎治好了我们的伤,开的药也是极有奇效。”褚淀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褚承,继续道。
“褚郊心狠手辣,曾用药物消解了宜然的内力,沈侍郎心善,顺手送了些可以促使内力恢复的药给我们,但当我们感谢他时,他却说只是听人之命……”
“除了先生,我们想不到还有谁会救下我们……”
郁迩垂着眸,没有否认,也知道褚承和褚淀对外界之事早已不关心了,轻抿了口茶,随意道,“谢也谢过了,二位先起吧。”
片刻后,几人坐在竹椅上,气氛微微有些僵,毕竟除了救命之恩,几人之间之前也并不是很熟悉。
“村里的氛围确实不错。”顾昭述和声道,“你们是打算长留此地?”
“是的。”褚承点了点头,接了话,“过去被世家和皇族奴役,深陷于欲望和利益,走了许多歪路错道,倥偬迷茫十余年,我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所幸现在还不晚。”
郁迩微微颔首,轻声道,“确实如此,相较于平民百姓而言,皇家子弟过得是要苦些,你们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及时抽身,往后日子还长。”
几人又聊了些村子里的生活和美景,几番下来,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色已晚,此时行路必然不安全……”褚淀向外瞥了一眼,站起身,“方才听郁先生和顾将军说喜欢这里的氛围,二位不然就在这里休息两日再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