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郁迩悠悠道,“要一起看吗?”
没翻动几页,顾昭述神思便游走了,往后一仰顺势枕在郁迩的胸膛上,默然片刻,偏了偏头。
“对了,上次救下褚承和褚淀的事,还没问过你是因为什么……”
那时只觉得郁迩情绪不太对劲,顾昭述便没有提过这件事,眼见着这几日事情已经淡化了,顾昭述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人处世,理当中庸。”郁迩随意笑道,“人总得有几分恻隐之心……”
顾昭述静静听着他的话,默不作声瞧了他片刻,若有所思。
宋映来到郁府之时,阎遇正曲腿坐在郁府的一处房梁上。
身侧落坐下一人,阎遇头也没回,只是淡淡道,“顾将军还没起,晚点再来吧。”
宋映远眺着晴空万里的天色,随后遥遥瞥了一眼不远处禁闭的房门,心下震撼的同时又微微有些唏嘘。
不停感叹着郁先生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连将军也……
“不是。”宋映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身侧的人,潇洒俊逸的脸庞在煦日下似是镀了星子,漾着熠熠光亮,浅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闻言,阎遇侧目,仔细看去眉头微微蹙着。
宋映迎上他淡漠的眸子,并无半分退缩,温声劝道,“每日你都孤零零守在郁府,觉不觉得无聊?要不然我们出去转转?”
阎遇偏过头,面色无波无澜,“不去。”
“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没你什么事。”
宋映徐徐善诱,话到末端还隐约透着些遗憾和孤寂。
“去吧,好不好?在外时我便常年在边疆苦寒之地作战,回到北楚之后又要成天扎根在军营里,从小又是个孤儿,四处闲逛的机会也不多……”
阎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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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楚朝堂处于一片动荡不安之中,新皇褚湛甫一登基,便将诸多世家背后的藏污纳垢之事公之于众,短短几日之间禁卫军便将他们悉数落狱抄家,世家之势急剧削减……
这一场风波来得猝不及防,满朝文武无不为之惊惧,世家与皇室相安无事了百余年,尽管行止有失偏颇皇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褚湛偏偏要与历朝历代背道相驰,上位第一件事便是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以林弃为首的一众老臣万般阻拦,却都被褚湛挡了回去,责令闭门静思,朝堂之间风向剧变,无数寒门官吏皆觉扬眉吐气。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朝政上又浮现了新的问题摆在褚湛面前,那便是官僚分配。
从前是世家执掌大权,随着姜氏,叶氏的落马之后,朝中贤能之人都调去填补他们的空缺了,如今诸多世家落狱,官场除名,空下许多职位来,然而跟随自己的寒门官吏众多,褚湛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分配,就怕分配的过程之中会不经意间寒了人的心。
先前郁迩所说的禁卫军之事,褚湛也一直在思考,诚然如此,国无法不立,禁卫军叛国谋权此等滔天大罪,断不可轻易饶恕,否则必然给后来者开了口子。
昔日他只是承诺了留他们一命,不过怎么处置,其中还是可以做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