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自己来?”
顾昭述:“……”
夜半,郁迩抚着顾昭述舒和的眉眼,抱着人去泡了个热浴,顾昭述已经累极了,一沾上干净温暖的被褥便沉沉睡去了。
郁迩静静看了他一会,末了重新穿戴整齐,缓缓合上了房门。
寝宫里。
殿内明火洋洋,琉璃灯经久不熄。
龙榻上的人仿佛极其痛苦,口中喃喃,不停地呓语着,脸上淌出来大量的虚汗。
万籁俱寂中,玉案前蓦地落座下一人,郁迩指节轻捻着方才从褚倬枕下拾出的明黄布帛,借着灯烛阅览着。
上面上褚倬的亲笔字迹:
“三皇子褚淀实非皇室中人,叶家混淆皇嗣,狼子野心断不可忍!理当满门处死,若朕意外身亡,全赖褚淀意欲弑君,应立即抓捕,处以极刑!七皇子褚湛德厚流光,才能超群,深得朕心,宜继承大宝,立为储君。”
眸间泛过一抹玩味,郁迩不由得低笑,“自己把后路都理好了,倒不用我来多费心思。”
倏然间,褚倬翻了个身,悠悠转醒,涣散的眸子聚焦了些,原想继续睡,冷不防瞧见案前的身影,顿时头脑大震。
“谁?!”
郁迩抬眸,面容淡然,不见一丝情绪,一袭皎皎白衣,落在褚倬眼里格外瘆人……
褚倬看清了人,黑眉紧紧蹙了起来,下意识坐起身,喃喃道,“郁迩?”
“你怎么在这里?”
郁迩双手交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并未应答。
仿佛是迟钝的大脑终于上了弦,良久,褚倬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心下浮出些惊惧感,厉声喊道,“来人!来人!”
“不用喊了。”郁迩轻声道,“外面没有活人。”
褚倬双目微瞠,没有活人……是什么意思?难道……
“郁迩,你到底想干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寝宫到底意欲何为?!”
郁迩只是一位教书先生,可若只是一个文人,他如何可以闯过皇城中层层侍卫的把守直达他的寝宫?
恐惧感蔓延全身,褚倬控制不住地身体往后缩,混浊的眼球此刻也不住地闪烁着。
“陛下……”郁迩悠然笑道,“您是在害怕吗?”
“放肆!”褚倬顿觉权威受胁,扬声怒喝,“未经传召夜闯皇宫,你是不要命吗?!难道,你今夜还要弑君不成?!”
“你若现在离开,朕还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