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述凝着眉,似是有些不满,闷声道,“你不信我?”
郁迩没有直接回答,迎着他幽深的眸光,仿佛没有注意到他微沉的面色,只是若无其事笑道,“你坐那么远做什么?”
远?
顾昭述沉默地看了一眼搁在他们之间的木桌,心下会意,捏着白玉茶盏的指节微微用力,转瞬又松动下来,站起身绕了几步。
随后他一言不发跨坐在郁迩身上,眉眼低垂,双手还搭在郁迩肩上。
郁迩心下软了几分,自然而然搂过了他,顺势调整着他的坐姿,让他贴得更近。
顾昭述额间抵着他的衣袍,眸间掠过一抹黯然,磨着牙,冷声道,“我都……,你还怀疑我?”
郁迩似是不解,从容笑道,“都什么?”
“我都给你了!”顾昭述一时气闷,厉声喊了出来,话末了,又觉得这样说实在很损他的神威,于是又幽幽补充道,“娶别人是不可能了,娶你还是可以的……”
郁迩低低笑了一声,一点看不出生气了的模样,顾昭述顿时觉得自己被他耍了,怒火中烧,低咒了一声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就听见他温润的嗓音。
“阿述……”他轻声唤了一声,谈笑自若道,“你有钱娶我吗?”
顾昭述:“……”
郁迩见他面容微滞,没有忍住在他发间落下了轻吻,低声笑道,“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会娶你。”
“聘礼嫁妆我一并出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而我只要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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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熠熠,明烛粲然。
褚承躺在榻上久久未能入眠,身侧的人面容恬淡,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他不愿意感受到黑暗,褚淀也顺着他,这几日都是燃烛到天明,褚承望着他舒和的眉眼,眸光掠过一抹复杂。
幼年时,无论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事,褚淀都会抢在他之前把罪错揽下来,当初他只以为是褚淀足够讲兄弟义气,原来他竟是在那时便生了情愫了吗?
这些年,他们在朝堂上权位相争,面上虚与委蛇,甚至还多次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就算再深的爱意也该被消耗殆尽了。
那么如今,褚淀囚禁他,折辱他,逼迫他,也只是想毁了他而已,他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可若只是如此,他又何必冒着风险带自己来到此处……
褚承揣测不了褚淀的意图,清空了杂念方要入睡,蓦然余光瞥见些什么,瞳孔蓦然瞠大。
!
像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心脏都几乎要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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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言津!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叫谢萃的琵琶女?!”
“别闹。”沈闲停下了步子,看着身后紧跟不舍的人,无奈道,“我找她有正事。”
“正事?”秦章拔高了音,朗声道,“谢萃姑娘一介孤女,早年间沦落风尘,千辛万苦攒够了银两给自己赎了身,南郡名伶,才情万丈,你看上她了不成?!”
沈闲默了默,不露声色道,“随你怎么想,别再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