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迩“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不由得让顾昭述产生一种扳回一城的快感。
阳光透过稀疏散乱的枝叶缝隙散下一地斑驳流影,青石板路上两条修长挺拔的人影紧紧挨着。
郁迩咬完了一串糖葫芦,看着剩下的那一支长签,忽然就有了兴致。
“也不是有多喜欢糖葫芦。”他笑道,“就是想把这种味道一直记着。”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矛盾?”顾昭述没有错过讽刺他的机会。
不喜欢为什么还记着?这人脑子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因为府邸选得偏僻,拐角过后,这条路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自然生长的灌木和野草。
“因为我十岁之前喜欢。”郁迩自顾自说道,“我爹有时候会很忙,好长日子不回来,回来的时候毫无例外都会带一串糖葫芦给我,不过最后见他那次没有。”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阐述一件毫无波澜的平常小事。
顾昭述默了一会,在他的印象中,郁迩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做什么都思维缜密,游刃有余,难以想象他会有喜欢糖葫芦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不像自己和顾峥一样,他和他父亲的感情也许很深,正是父亲的意外去世,对他的打击过于沉重,或许他不是爱吃糖葫芦,只是珍爱曾经家庭和满的回忆。
郁迩把剩下的那一串糖葫芦递过去,“吃吗?”
这次顾昭述没有不屑,掩下心里那一抹异样的感觉,接了过来。
就当是可怜一下郁迩的遭遇,毕竟自己的童年也同样满目疮痍,他心下如是告诉自己。
他忘了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郁迩直接带人回了房,色泽鲜亮的饭菜摆上了桌。
他给顾昭述盛了一碗瓠羹,“过两日我需要去趟朴疏寺,阿述,你要一起么?”
“你是要去当和尚,我去干嘛?”顾昭述轻嘲,汤勺和瓷碗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佛祖知道他有你这么位衣冠禽兽的信徒么?”
“我自认为对你还算温柔的。”郁迩真心道,似乎带些伤心,“倒不想你对我是这样的评价。”
温柔?
顾昭述嘴角微抽,抑制着把汤扣在他头顶的想法。
“听说嫡长公主现下是一直跟在你身边?”郁迩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放了一筷糖藕在他碗里。
顾昭述咬了下去,微微皱眉,他一贯不太吃得了甜的东西。
“你消息倒灵通。”
“这不算秘密。”郁迩看着他,轻笑道,“我此行去朴疏寺少则三日,可不要让我一回来就面临多了个情敌的情况。”
顾昭述哂笑,“不是不谈感情吗?”
“现在感情不深不代表以后,我总得为未来的我负责。”郁迩面不改色忽悠道。
“所以,阿述,最好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