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千里醉,是松醪酒。”
松醪酒酒味甘醇,也没有那么醉人,方便办事。
“深夜叨扰,是……”
顾昭述刚要说事,就被郁迩轻声打断了,“先吃饭吧,你好像憔悴了些。”
又给他夹了一筷菜,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的碗。
郁迩丝毫没有要听他说的意思,为了避免一时冲动适得其反,顾昭述只得暂时闭了嘴。
直到顾昭述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郁迩站起身,打开了乌木镂空窗,青花缠枝香炉里一直飘散着淡淡的玉兰香,时间长了难免会闷。
凛冽的冷风扑面而来,像是人也清醒了些。
“恬恬的事你知道,她现在不太想见我。”
顾昭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语气中带些微不可察的颓废。
“所以?”
“你能不能去看望一下她?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话落,房里瞬间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儿,郁迩转过身,像是有些好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顾将军当初是要求我远离江小姐。”
声音明明是带着清浅的笑意,却又好像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顾昭述当然能感受到郁迩明显不悦的情绪,沉默了一会道。
“今时不同往日,此事发生突然,我是担心恬恬会想不开。”
幽深的黑眸直视着郁迩的双眼,带着些诚恳,“你应该也能感受到,你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你既然知道这些,也应该明白,我不能给她希望,否则最后她承受的打击只会更重。”
“可是现在最怕的就是她没有希望!恬恬一直被我和江谦宠着,从小没遭过什么罪,如今突遭巨变,我是真怕她会寻短见。”
“所以你今晚精心准备这些向我示好,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推给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郁迩看向桌上的菜,眸底是一片冰凉,“顾昭述,你把我当什么?”
顾昭述有些无力,捏了捏额角,“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垂下眼睫,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这两日为着江逸恬的事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屋子里仿佛聚拢着沉甸甸的乌云,两人心里都不好受,顾昭述顿了顿,又道。
“如果你实在想避嫌,也可以以先生的名义去看看江谦,他也参加了这次秋闱,从他那里总能了解到恬恬的情况的。”
郁迩立在原处良久,身后顾昭述也没有再说话,最后郁迩走到榻边落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过来坐。”
声音依旧是柔和的,仿佛刚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顾昭述刚坐在他旁侧,就听见郁迩带着轻笑又有些无奈的声音,“顾将军,我是让你坐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