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眼中满是嘲讽,“大哥,你在集团里成熟稳重,事事妥帖,步步为营。爷爷只知道你不善交际,其他没有缺点,而我则和你相反。在他眼中,我们都不是他满意的继承者,也不是他选中的人,所以这些年了,他也没有让我进集团,也没有让你掌握集团真正的核心。”
田凌惊愕地看着田裕异常正经的语气。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疯疯癫癫,只知道吃喝玩乐,泡吧喝酒的田裕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以为田裕从不关心田氏集团的事,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弟弟只会享乐。
这么多年,他都看错了吗?!
“你什么都明白,这些年你又做了些什么?”田凌直视他的眼眸。
田裕仰天一笑,低下眸子,懒散中带着邪气,好像又恢复了疯癫模样。
“我明白吗?我是个糊涂人,是个疯子!自从掉进水池,真正的田裕就已经死了!田媛救上来的人,只是一个疯子!而大哥,从那时起就开始清醒,现在依旧清醒!清醒到不关己的事,置身事外;没有利益的事,毫不沾染。清醒到连亲生母亲都不愿多说话,同胞弟弟都不愿多关心。我以为田媛出现了,你改变了,原来一直都没变。”
因为气愤而疯癫的田裕两腿一弯,整个人瘫坐在靠椅里,别过脸,不看眼前的人。
田凌哑口无言,脸色由震惊,又慢慢平静下来。
这些年,俩人还是第一次争执的那么厉害。
反而生出一些兄弟的感觉来。
有些话,田凌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田裕说,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田凌分外冷静,“在田家,感情并没有任何用处,亲情也不会长久温存。有了感情只会令自己陷入泥潭,让人抓住弱点,最后受伤的是自己。爸爸是爷爷最骄傲最得意的孩子,为了集团利益,爷爷还是让爸爸联姻娶了不喜欢的女人,一生不幸。”
田裕的语气稍微缓和,“事事听从他的话,如同木偶人一样被操作,这样的人生,我不愿意过。”
“在没有能力的时候,挣扎抵抗只会适得其反。”
“爷爷身体健朗,大哥你要韬光养晦多少年才能摆脱掌控?等到哪天你也联姻,结了婚,生了孩子,重复我们的悲哀?等到你认为准备好反击的时候,却发现集团已经被人掏空?等到为数不多在意的人伤的体无完肤,远离你的时候,再想伸出手?一切都晚了。追悔莫及,像爸爸一样逃避吗?”
“我没有逃避,是蓄势待发。”
“算了,我和大哥一向是意见不合,彼此看不上彼此的做法。多说无益,谁也说服不了谁,争论下去没有结果,只会浪费时间。”
“你要做什么?”
田裕站起身,没有回头,望着门外的灿烂阳光。
“和大哥没有关系。我说的话大哥都当是疯话,而我要做的事也是疯事,大哥像之前一样冷眼旁观就好。”
知道阻止不了他,田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失忆?”
“是或不是,记得或是记不得,又有什么意义?谁让我们出生在田家,从小含着金钥匙,注定要承受其重。即便那不是我们想要的。”
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可这次,田裕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别让田媛沾染上。这是我们欠她的。”
田凌面色一怔,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良久,才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久违的号码。
“喂,小凌!”黄心柔的声音既开心又紧张,十几年来这是田凌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田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