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二月二

罗无极和柳苍云走出了赌坊，在这附近的坊市转了转，修士也是从人一步一步走来的，只是经过法则道途的打磨，某些部分的人情味越来越淡，但大多还是保留着当初年少时，对春节的向往，罗无极也是在柳苍云惊讶的目光中买了一小盒糖果，递给了柳苍云一颗，自己剥开一颗放入嘴中。

很甜，但没有洛河村草屋中林秀做的甜。

明天就是二月二了，这纷纷扬的大雪似是感召到了上天之唤，悄无声息的在夜间停下，不再敲打那些世俗挨饿受冻的乞丐，让世俗人家的孩童能在第二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迈着小步子，掏出许久不见天日，藏在手套中的双手，三五成群，堆雪人打雪仗。

但最逃不过的还是龙抬头，几人欢喜几人忧，剃头匠早早就出来摆摊，没有灵宝锋锐的杀气，只有一股浓浓的烟火红尘气息。

罗无极拉起呼呼大睡的柳苍云，走到了一条小巷子中，看到了一老一小，孩子很懂事的将剃头的工具摆放整齐，扶着自家爷爷端正的坐在马扎上，小脸红扑扑的，不停朝着自己手上哈气，再放到老汉的耳朵上，老汉也哈气用手放在小家伙的耳朵上，二人笑得很开心，就算衣衫褴褛，但冷风也吹不动这浓浓的人情。

“就这儿吧。”

柳苍云一愣，问道干嘛。

“二月二龙抬头，不剪头发死舅舅。”

柳苍云恍若隔世，看着罗无极不似开玩笑的样子，点头不语，这习俗在他的心多年风雨飘摇中早就被时光的沙风消磨大半，此时回想起来，自己这头发总会在小时候被某个温柔的女子象征性的修理一番，再换上崭新的衣服。

罗无极走到二人面前，体内魔焰翻滚，每一步踏出，冰雪消融，温度慢慢升起，孩童被捂着的耳朵也有了温度，惊讶的看着自家爷爷，看着老汉眉宇消散的雪花，察觉到不对，转头看到两位翩翩公子，后面人江湖侠气，前面人，不，是谪仙人吧！

罗无极收起了面具功效，自然不愧对这一声谪仙人。

“爷爷爷爷，仙人，是仙人！”

老汉倒是镇定，转过头罗无极发现他眼仁泛白，怪不得在这盛日，二人这里却没多少客人。

没有提问是否能剪好。

“老人家，可否修发？”

“我和我朋友，蹭一蹭这二月二的福气，蹭一蹭您老的寿气。”

一老一小笑开了花，小孩激动的跑到二人面前，双眼放光，盯着二人身上的长袍，尤其是柳苍云的，罗无极对衣衫没有什么要求，柳苍云就不一样了，一丝一缎都大有讲究，银纹青雕，华玉宝簪，高冠大袖，腰间还有一枚偶尔闪过灵光的玉佩。

孩童手上起了冻疮，眼睛放光也只是看着，咽了咽口水，将刀具拿给了老人，扶着老人站起，悄悄告诉老人是二位公子，一人侠气，一个就像谪仙人！

“二位公子说笑了，若是老朽手艺不精，千万莫怪。”

“不会不会，坐这儿就行？”

“默儿，机灵点儿。”

孩子拿着自己袖子就要擦拭木凳，可暖风拂过，那木凳上的些许灰尘便消失不见，罗无极随意坐下，将冠宇摘下，散发披头而下，若黑瀑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