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之事都准备妥当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开口便是。”
棋盘上满是黑白二色的棋子,黑子攻势变化不定,时而如洪水猛兽,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龙盘虎踞之势,白子形势飘渺,有点杂乱之感,但似乎内涵秩序规律,也是捉摸不定。愚春秋思量一会儿,眼神一亮,手中白子找准了一个位置落下,黑子势若黑虎就要大口吞掉一大片白子,哪想到那白子一落定,整个战局瞬息万变,虎爪被斩,虎头受困,残体逃脱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成不了大事。
愚春秋落子后说道“差不多了,只待收尾。”
齐圣仁看着棋盘局势,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七子之后又起变化,虎卧龙出,杀气四溢,起了围困之势,就要逼得白子显出颓势。
“此一步,何解?”愚春秋问道。
罗无极看的有些出神,没反应过来,也没觉得是叫他的。等众人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
他不假思索,半点犹豫都没有,如实道来。
“不会。”
“不会又当如何?”
“先学再下。”
愚春秋浅笑“学了也解不出呢。”
罗无极有些疑惑,只是说“大师兄,我不懂,我没想过之后会如何,我只想到我先得学,不学永远也解不出来。”
愚春秋摇头说道“说实话。”手中捏着一枚棋子,款款落下。
“嘿嘿,都走到这儿了,解不出来便不解了,反正棋盘乱了谁也看不出来嘛。”
白少陵开怀大笑“一如既往,哈哈哈,深得我心啊,深得我心。”
既然不会下棋,那便不下棋,掀了棋盘谁都别想好过,就比比谁的拳头硬。
愚春秋也笑了,但是手中棋子随着罗无极的话语结束,瞬间落下,之前那些看似毫无用处的白棋相互勾连一片,这个后手犹如神来之笔,愚春秋只要下错一步之后步步溃败,但不一定没有转机,但齐圣仁却被那一颗白棋杀的溃不成军,笑着说了一句果然一如既往。
之后二人又对弈一局,这一场足足花了三天,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齐圣仁推演变化了万千种棋局变化,攻紧宜宽,攻宽宜紧,软扳回一硬冲,各种技巧看的罗无极眼花缭乱,头脑都有些发涨,到了后面不得不动用特殊能力进行分析,却发现根本看不懂其中变化,这才是真正的瞬息万变啊,就连沉不住气的白少陵也反常的看着棋局,神色有些凝重,这棋盘可不是那么好掀的啊。
双方都有机会屠杀大龙,只需几步就可以由虎化龙,只是这其中几步给罗无极感觉有万万步那么多,他发现如果换做是自己,别说活路生机,早就被棋盘周围那股气机给绞杀的神魂俱灭。
齐圣仁两次下棋皆为落子天元,争得星位,优势都很明显,愚春秋棋风温和,提劫围困都很中庸,虽然每次都能巧妙化解灾难,却也很难建功。
愚春秋叹息“这盛世果然还是需要一把大火啊。”
齐圣仁附和“得是燎原野火才好。”
罗无极敏锐得发现大师兄得棋风一变,杀伐之气居然比齐圣仁还要重,处处绞杀围困,步步为营,一环接一环,逼得黑子只能从坏和最坏中挑选,怎么都得撕下一块肉来,棋局开始发生转变,愚春秋神色却越打越难看,最后虽然赢了,但白棋牺牲的也很多。
罗无极就在修炼和看棋的交替之下度过三天,他感觉这三天比三年都要漫长,那棋局看的他实在心急,至于学习,收获甚微,第一局还好,这第二局他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似懂非懂,思绪连接不到一起。
第四天的时候,清元天的边缘出现了三个身影,一名和蔼慈祥的老者,一头青牛和一名少年郎,但少年郎骑牛,老者却走在地上,时不时还要被牛尾巴拍打一下。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待到老者过来后齐齐拜见,罗无极有样学样,恭恭敬敬。
“拜见师尊。”
罗无极看着两位师兄对那老者恭敬的样子,学着说道“拜见师尊,拜见二师兄。”
少年郎跳下青牛,走到罗无极跟前,身高只比罗无极腰身高出一个头,堪堪到达小腹。
“都长这么高啦,明明才十岁,我还寻思多少也就和我差不都高呢,是不是见过我留下的那道残魂了?。”
罗无极点头。
“咦?不对啊,怎得这么快通晓意义了,不愧是小师弟。”
老者急忙跑了过来,拉着罗无极的身子,左一下右一下,让罗无极转了好几圈,嘴中嘀咕着“安好便可,安好便可。”
少年郎正是绮罗子,老者自然是师兄口中的老头儿,他的师尊了。
看着绮罗子伸出的一只手,罗无极下意识半蹲了些许,让少年肆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不错不错,等到上界一定惊掉那些老怪物的大牙。”
愚春秋看向别处“老三也到了。”
罗无极看到远处走来的一名男子,穿着农家汗衫,肩膀上还扛着一大堆柴火,风尘仆仆的走来,手里拎着一把斧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一到来,重阳坤先是拜见了师尊,看向罗无极的时候,罗无极已经弯下了身子说道“见过三师兄。”
白少陵环视一圈,神色莫名,这清元天的所有人这才算是齐全了啊。
到现在罗无极心中说不出的奇怪,明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有对在这里的所有人他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感觉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块,就好像那梦境中的神秘女子一样,好像见过,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老者看出了罗无极心中疑惑,开口“无极,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不急不急。”
白少陵拉着罗无极在凉亭坐下,齐婉柔慢慢离去,朝着一处山脚下的房屋走去,不一会儿升起袅袅炊烟,原来是去做饭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先吃饭,再说事。”白少陵摇头晃脑,一大口烈酒下肚,眼中只有重聚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