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禾,你放心,有我在呢。”魔修什么的都是小问题,若是中途没偶遇凌月禾的话,他也是打算自己来的。
毕竟他的任务就是出来历练的啊。
“刚刚谢谢你,”月禾微微抿了抿嘴,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哽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余两峰的师兄师姐都不喜欢我。”
“或许我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吧。”
巫冶有些无措,他见不得月禾难过委屈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没有的,月禾很好。”
刚刚那群人嚣张跋扈的样子他都看见了,但月禾非但没有任何的回击,更甚至心中还念着徐阿婆的事情,“我从未见过像月禾姑娘这般温柔善良的女子。”
能给素未谋面的他付灵石,听到有魔修但还是愿意一同和他前往。
只是那四人说月禾是筑基期,巫冶有一瞬的奇怪,但是为何他看不透月禾的修为...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月禾的修为和他旗鼓相当,同属元婴期。
月禾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隐晦的情绪,她状似害羞的移了移视线,耳根处浮上了淡淡的粉红。
巫冶见状,不知为何也红了脸颊。
“是阿冶吗?”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逐渐升起的小热浪,巫冶听着连忙应道:
“徐阿婆,是我。”
月禾好奇的眨了眨眼,趁着巫冶往前走了两步,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直假笑脸都要僵住了。
“徐阿婆,不是让你待在屋子里吗?”巫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这外面多危险。”
徐阿婆拄着一个拐杖,一身麻衣,身上毫无灵气的波动。
天山城外,为何会有凡人的村子。
这修真界一直和凡人都是有一道屏障保护着,毕竟实力大危险也就大。
修真界的危险,都不是凡人可以解决的。
“总归要入土的。”徐阿婆倒是没多大的情绪,似乎只是感慨了一句,“这位姑娘?”
“阿冶,筑基期的姑娘你也带进来。”徐阿婆摇了摇头,却是让两人都惊讶住。
月禾是惊讶这徐阿婆身上毫无灵力波动,但能看穿她伪装的修为;而巫冶却惊讶,为何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不穿月禾的修为。
“先进屋吧。”徐阿婆看两人都微微愣住的表情,无奈的摇头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五脏俱全,徐阿婆倒了两杯温水,“老婆子这也没有什么高品的茶,只能委屈你们喝温水了。”
“小武呢?”巫冶环视了一周,没看到那个叽叽喳喳的小男孩。
徐阿婆宠溺的笑了笑,“这孩子,还在睡觉呢。”
“昨夜村子里一直有怪声,吓得一直没敢睡,直到今早怪声消失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徐阿婆的语气有些许的凝重。
“怪声?”巫冶问道。
徐阿婆缓缓的点了点头,“是啊,像是哭啼声,却又像说话声。”
幽幽的,十分的寂静。
月禾在一旁一直安静地听着,她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四周,在看到墙上一个熟悉的花型图案微微愣住。
而这时,她的视线陡然和徐阿婆对上,年过半百的老人眼中露出浅浅的微笑。
似乎知道月禾心中所想一般。
“奶奶!”小武半睁半闭着眼睛就冲了出来,钻进了徐阿婆的怀抱,“我又听见那怪声了。”
三人的脸色顿变,他们都不曾听到。
“阿冶哥哥。”小武揉了揉眼,就看到了巫冶,兴奋地叫着,“阿冶哥哥是来打妖怪的吗?”
巫冶的心微微哽住,论属性来说,他才是那个妖。
但小孩子,也分不清那么多,只觉得一切的坏人都是妖怪。
小武看见巫冶点了点头,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漂亮精致的仙女姐姐,他眼睛一亮,就跳下徐阿婆的怀抱。
“仙女姐姐,”小武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仙女姐姐,你好漂亮啊,小武长大后可以娶仙女姐姐做媳妇吗?”
巫冶的脸色顿时僵住,他似笑非笑的将小武往自己身边一拽,“好了,跟哥哥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这毕竟是正事,小武看见徐阿婆的眼神,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月禾,然后说道,“那怪声好像只有我房间有,阿冶哥哥你跟我来。”
随着两人的离去,月禾抿了抿嘴,刚想说些什么挑开话题,就听到面前的老人似叹非叹的语气,“和月公主,你还是来到了修真界。”
月禾眼神一懵,她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古怪的问道,“和月?”
徐阿婆瞅见月禾这般的样子,面上也不由得带上了怀疑,可是这仿佛和阿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莫非你不是魔界的和月公主?”
“所以你也是魔界中人?”月禾看徐阿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先说道,“我失忆了,我只知道自己叫月禾。”
徐阿婆脸色微顿,“和月公主可否将手心摊开,给老身瞧瞧。”
月禾有些迟疑,但还是摊开了手心,就听到徐阿婆解释道,“你名为衣月禾,和月不过是你母亲给你的冠的雅称。”
只不过这雅称,随着衣琳秋的死,被永远埋藏住了。
月禾再也不允许他们唤她和月公主。
“果然--孽缘又出现了...”看着月禾手心上的纹路,徐阿婆摇了摇头,眼中带上了痛惜,“月禾啊,你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不是该来修真界。”
这几个都是天之选子,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躲不了其他的纠缠。
月禾悻悻的抿了抿嘴,她能感觉到徐阿婆对自己的事情似乎很了解,“我好像是想要来找什么东西,但是我现在忘记了。”
“你想找的,是上古神器昆仑镜,你想用它穿梭时空,让你的母亲神魂修复。”
上古神器?
“在虚剑峰?”月禾微微皱眉,在听到昆仑镜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毫无疑问涌起了一股迫不及待的欲望。
她想要得到它。
“有传言说在鹤鸣真人身上,所以你便去了剑宗。”徐阿婆微微摇头,“月禾,你现在失忆了,你还想要找到昆仑镜吗?”
“想。”几乎是瞬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听到月禾的回答,徐阿婆淡淡的笑了笑,“阿秋若是知道了,想必会很开心吧。”
无论是雅称还是名字,这孩子都有个月字。
这是魔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衣琳秋是修仙之人,更是玉城的公主,本性温柔,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样。
只是衣月禾,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遗传到衣琳秋的性格。
娇蛮任性,在魔宫里几乎日日都能听到她和父母互怼的场景。
“徐阿婆,你刚刚看我的手心,说了句孽缘,是什么意思啊。”大概是徐阿婆那句阿秋,让月禾的心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她像是个孩子一样,好奇的问道。
“你应该不记得你父母的身份了,”看着月禾迟疑的点了点头,徐阿婆继续说道,“你父亲是魔宫之主,虽是魔王,但自身却是由天地灵气诞生而成。”
魔宫不是世袭制,谁强谁就能担任。
而这一届的魔王,更是占据了仙魔两体。
“你的母亲是玉城公主,天上人间不过玉城。”玉城很神秘,世人知晓他的存在,但是却没有可以前往的办法。
“你一出生就自带情缘,但是没有一条是双向的。”
全是单向的情缘。
而单向的情缘被修真界的人冠了另一个称呼--
情劫。
“没有谁的情劫会有好几个的,阿秋担心你,便让你和妖龙之子指腹为婚,签订了妖魔契约。”
两个人虽是未曾见面,但在契约上,已然是夫妻了。
“签订了之后,你的情缘线便自动消失了,”徐阿婆轻叹了一声,“只是,这次一看,又重新回来了。”
不知是失了忆的原因,还是因为来到了修真界的原因,触发了那掩下去的情缘。
那情缘紊乱又带着紫气,似煞非煞,若是月禾不动情,那便无事发生。
但凡动了情...
月禾一时之间呆住了,她有些抓不住重点,只是不可置信的轻喃着,“我居然是有夫之妇...”
虽然只是契约婚,但契约婚那代表的可是结婚契书啊。
是有证明的。
“对了阿婆,您既然是魔界之人,为何会在这村子里?”月禾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
“我是魔宫的一朵小兰花,是你母亲浇灌灵力,我这才有了成人形的机会,”徐阿婆眼神回忆。
她不过是稍微有了些许的神识,衣琳秋就日日夜夜,精心的照料着。
衣琳秋对于她来说,是赐予她新生的人。
只是那次阿秋死后,她也不愿再留在那地方。
徒增悲伤。
“玉城人善占卜,窥天意,昆仑镜的事情就是玉城传出来的。”而她的所知晓的,全是衣琳秋教她的。
月禾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她还在想着上古神器昆仑镜怎么会在鹤鸣真人的身上。
就看到徐阿婆递过来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的把手上有一颗发着亮光的红色玉石。
“月禾,这匕首是你母亲赠予我的,刀枪不破,万物可削。”
徐阿婆顿了几秒,似乎自言自语道,
“也可斩情丝。”
她只能提醒到这里了。
**
**
衣琳秋曾想过斩断衣月禾的情丝,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段美好的,充满回忆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