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力在做饭,在厨房,锅碗瓢盆一阵舞弄,嘁哩喀嚓跺排骨,炖汤,炒菜。
陈晴在客厅,陪壮壮听课,她买的数学录播课。初中的数学对于壮壮来说,实在太难,都是老师,陈晴理解壮壮任课老师的想法,只能照顾百分之八十的学生,后面的百分之二十,听不懂也只能放弃。
“每堂课都是夹生饭,不如从头开始,一点一点梳理清楚,把基础夯实。”教书,陈晴还是有方法的,她抚摸着壮壮的头。
壮壮嘴里塞满小核桃,是陈晴亲手剥的,自从一周见一次面后,陈晴对壮壮的耐心比之前强很多,爱快要满出来。
而自从达成新的目标,一切以壮壮学习为重,老师不再找孙大力麻烦,三天两头要去学校赔笑脸为目的,三个人都找到了新节奏,比在婚姻内,看起来还要融洽、和谐。
“你自己听吧,妈妈去打个电话。”陈晴陪了十分钟,见网课中的壮壮渐入佳境,离开陪读现场。
“喂?”陈晴酝酿着激动的情绪。
“哎,姐。”陈雨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晴故意卖关子。
“什么?”陈雨心说,这一天天的,好消息太难得了,“快说,让我高兴下!”
“你猜?”陈晴还想逗弄妹妹,自己没忍住,先笑了,眼中闪着泪花那种笑,“爸和卫阿姨要结婚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陈晴以为妹妹和她一样,为“失而复得”妈妈,又有妈了,而沸腾,可迎接她的确实陈雨倒抽一口气的呼吸声,和长久的沉默,大约过了四十秒,陈晴接着“喂?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连问三遍,陈雨有回音了,陈雨居然略带苦涩地回,“哦,他们要领证,正式结婚吗?”
“你为什么听起来不高兴?妈妈走了快三年,爸有了新生活,我们的家庭又完整了,卫阿姨是好人,我们相处非常愉快,这是大喜事啊!”陈晴困惑,妹妹不能和她同频共振,“你知道有多少次,我夜里醒来,不管是壮壮不听话,还是在学校被人泼脏水,还是,”她扭头看了一眼厨房,想放低声,又决定没必要放低,“还是离婚,我都喊着妈妈醒来,我太想妈妈了,终于!我又有妈妈了!”
陈晴的情绪没有感染到妹妹,一番演说,妹妹却能get到她兴奋、欣慰的点,“姐,我能理解你,妈妈走后,你心里有个洞,需要人填补。我也有个洞,但是除了自己的妈妈,任何人不能代替,你让我消化一下,稍晚点联系。”
陈晴举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人去世,就是去世,没了就是没了,难道生者一定要在缅怀中,度过余生吗?为什么不能向前看呢?不管妹妹了,她“咚咚咚”,跑向里屋,翻了翻衣橱,找到从未穿过略肥的大衣一件,亲妈活着时没来得及系的丝巾一条,信用卡透支买的麦穗型金胸针一枚,用一只空的包装盒装进去,她还找了一条粉色缎带,在包装盒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左右端详,明天再回一趟父母家,对,又是父母家了,她要向新妈妈献宝,表示这个家庭欢迎你。
“爸和卫阿姨,定在哪天领证?”陈雨发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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