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变了又变,眼球骨碌骨碌转了好几转,柳尚书终于开口。
“鬼医阁下,你这是不是说错了。”
离厌心里冷笑,无声无息地把一根银针,刺入了柳绵绵的身体,瞬间柳绵绵的手指动了动。
悠悠地起身,换了个姿势又重新坐下,她心里算着时间,此刻柳绵绵意识应该完全清醒了。
于是她稍稍歪了歪头挑眉道:“柳尚书,这病若是在您身上,这钱你愿意给吗?”
柳尚书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一时间答不上来话。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当然要治,别说两千万两,三千万两他也要治。
他可是最有望成为丞相的人,顶多再过三年,丞相之位就是他的,区区两千万两算得了什么。
柳尚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绵绵,完全地陷入了沉默。
离厌见他半天不说话,微微一笑道:
“柳尚书,你女儿的命可是你说了算,你一句话她就能恢复美貌,可是你不答应的话,本座爱莫能助。”
“鬼医阁下,我当然想救我的女儿,可是阁下未免狮子大开口,如此多的银两,尚书府拿不出来。”
离厌嗤笑一声,嘴角带上些微的嘲讽,“柳尚书,你不是拿不出来,你只是认为拿这么多银子救治一个女儿划不来,若是你自己病了,别说这点银子,再多一倍,你都舍得吧。”
被戳中痛处,柳尚书沉了脸,皮笑肉不笑地咬牙挤出声音:“鬼医,你说话未免太过难听,本官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柳尚书,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本座救人的条件就这,你考虑清楚我们再谈后续。
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三日后,你女儿的性命容貌,就算是药王宫天医来了也无济于事。告辞。”
离厌一瞬都没有耽搁,话音落抬腿就走。
“你……”柳尚书气得捂住了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晕倒了。
等他缓过气来,见离厌的背影消失,气得直跺脚低声咒骂起来。
“什么鬼医,乳臭未干的竖子,卑鄙无耻的小人,良心被狗吃了吗?黑心肝的小人,竟想要掏空我的家底,你做梦。我就不信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还能比天医厉害,你算什么东西……”
柳尚书一直骂,骂到解气了才停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女儿的房间里。
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又看了眼小榻上的夫人,骂了一句“晦气”,悻悻地走出了屋子。
而他刚走,床上的柳绵绵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父亲的态度让她实在难过,自己的命竟抵不过几两银子,自己在父亲心里……
她越想越难受,小声地呜咽起来。
她更恨的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得这种病,她才十七岁,可是现在她跟七十岁一点区别都没有,为什么要她受这种苦。
她还没嫁人,她还没成为昱王妃,她不能死,她还有救,只要给够银子,鬼医就能救她。
对,银子,只要有足够的银子,自己就能活,鬼医就会医好自己。
一瞬间,柳绵绵精神大振,眼里星光闪烁,充满了希望,心里被银子两个字完全占满。
柳家大门打开,离厌从里面走出来,见平安牵着马在柳府门口一旁的空地等她。
见她出来他赶紧小跑迎了上去:“主子,家里有人等。”